裡去。哎,徐慢的成績不也有了嗎?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徐慢考得比單厲傑好?”盡歡已經放下手裡的漫畫書,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厲偉沒說,但厲傑哥肯定比較慘,厲偉說他哥在外面跪著呢。”伊好說完就拉起盡歡,盡歡也不再擺譜,倆人趕緊換了套衣服,匆匆趕往單家。
徐慢和徐芳菲先倆人趕到的,此時的單厲傑已經跪在了院子裡,往日白皙的臉頰已經曬得通紅,汗水順著輪廓不斷地往下滴。老天爺似乎有意開玩笑,灑出的太陽真是逼得人真不開眼。單厲傑閉著眼睛,任其宰割的樣子。
徐芳菲煞白著小臉撲上去,用手擦著他臉上的汗水。單厲傑動了動乾燥的嘴唇,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只維持了片刻:“別哭。”只能這麼簡單的一句,他再也沒有力氣安慰別人,內心的煎熬與身體的困苦讓他失了往常的風範。
“我要去跟阿姨叔叔理論!”徐芳菲氣急敗壞地站起來。疲憊至極的單厲傑本想拉住她,卻撲了個空,眼看著她衝了進去。
“至於嗎?”徐慢躲到旁邊的一棵樹蔭下,雙手環臂靠在樹上懶懶地說。
“由壞變好容易,由好變壞難。你一直都比我聰明,活得也比我輕鬆。”
徐慢笑了笑,不是他聰明,是他選擇了最輕鬆的一種生活方式:不選擇。只要不選擇,便沒有所謂的非要達到的目標,自然什麼結果都是別人可以接受的。當然,這是一種很消極的方式。
“這又不是舊社會,居然還用下跪這一套,你爸媽是不是有病啊!”盡歡一踏進院子,就氣鼓鼓地瞪著單厲傑,震驚,心疼,失望,還有許多說不清楚的情緒。
單厲傑見盡歡氣得瞪圓了眼睛,不由得笑了:“終於肯跟我說話了!你這丫頭,脾氣犟的,真拿你沒辦法!”有點寵溺,有點生氣,這樣熟悉的對話方式,一直屬於他們。只是爭了一兩句,怎麼會這麼久沒有說過話?單厲傑覺得自己小氣了,一項都是他讓著她的,這次卻跟她較起了勁。
“厲傑哥,你不會為了跟我和好,故意用的苦肉計吧。”盡歡邊說邊將帶來的水遞給他,單厲傑沒有拒絕,用他一貫的微笑回謝了她,很給面子地一飲而盡。
單厲傑考得很差,比大家想象的還要差。志願是他自己偷偷填的,只有一所學校,是南城的一所醫科學校。這個醫科大學在南城雖然很有名,但與首都的那所學校相比,相去甚遠。
單家父母知道這事的時候,兒子該做的決定都已經做了,一切已成定局。怎麼能不失望?怎麼能不痛心?讓他們最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啊,最關鍵的是,他選擇的專業是他們怎麼都不能接受的。他學了醫,這一手的家業誰來接?
都怪自己太信任他,也太縱容他。這樣的突變,讓單家父母失去了理智,他們將大兒子推出了家門,把小兒子關進了房間。單厲傑知道溫和的父母能做出這種事,定是生氣到了極點,他現在能做的也只能是懲罰自己,以獲得心理的安寧,減少對父母的愧疚。
徐芳菲無功而返,哭著跑了出來,蹲在單厲傑旁邊,一個勁地給他擦汗。
“你哭什麼呀?他還沒死呢!”莫盡歡煩躁地說。徐芳菲也不與她計較,但終是止住了哭泣。
他們都明白,僅憑他們幾個是改變不了單爸單媽的決定的。為今之計,只有將苦肉計進行到底了。
“哎,徐芳菲,把你家裡的防曬霜都拿來。”莫盡歡往單厲傑旁邊一坐,盤起腿。
“幹嘛呀?”在徐芳菲看來,莫盡歡就喜歡跟她搶單厲傑。誰知道她又在打什麼主意,這個時候她可不願意走。
“最起碼還得曬一個小時,厲傑哥曬曬更男人,咱三個女孩曬傷了就不好了。尤其是你倆,高一啊,新的開始,就頂著黝黑黝黑的面板。。。”
“那為什麼不讓伊好去?”就知道欺負她,讓她跑腿,她才不上當!
“我去吧。”伊好還沒邁出去,盡歡一把拉住她,“不去拉倒。”盡歡的倔勁一上來,誰都沒轍,伊好聽話地坐了下來,陪著她。
“不用,你們回去吧。。。”
“我去。”徐芳菲見單厲傑讓她們走,趕緊打斷他接下來的話,小跑著出了院子。這樣的爭論又一次以莫盡歡取勝而告終。
然而,她還不懂,很多時候,勝了的同時她就已經輸了。她的輸,不是輸在一次,反而是輸在贏了那麼多次。如果事先知道,你會後悔嗎?莫盡歡還是會說不,因為,這樣的人才是莫盡歡啊,偶爾的咄咄逼人,永遠的刀子嘴豆腐心,顧延廷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