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黛如畫,直照得蕭依寂暖意陡升,更因為不斷運用真氣,御氣飛馳,而大汗淋漓。他卻硬是強忍著麻癢難耐,不去管額頭上的汗不斷滴落,只顧加緊步子急趕。碧空如海,峰巒競秀也是懶得多看一眼,他的心裡,眼裡,腦海裡,慢慢裝的都是洛吟霜的影子。淡黃sè的一抹嬌豔,絕sè輕靈,一切都讓他感到窒息的疼,他知道那是什麼,可他只能選擇一條不歸路,一直走下去。
沿著山道飛馳,只見古木參天,奇松密佈,有時光線亮的刺眼,有時,光線暗淡,俱被高闊的松枝所掩蓋,景物模糊不辨。尤其此刻蕭依寂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裡去追,又經此處迷離,心頭不禁悲然,剛剛一股衝勁,也悉數消失殆盡。他遊目一掃,發現數十丈外的半山腰上,有一塊突出的岩石,正好能登上去看看地形。
心念及此,展開輕功,輕靈攀登,快捷如飛,轉瞬間已是到達山腰上的突巖,俯首向下一看,之間山下一處小城,熙熙攘攘人cháo湧動,對面山腰處有一院寺廟,香火鼎盛,致使寺廟上空雲霧藹藹,隱約飄蕩在寺廟後的諸峰之間,尤其rì華映照著那層層的大殿和經閣,愈顯得瑰麗金碧,竟是宛如一片人間仙境,四shè的琉瓦,不時閃著凡俗的光。徐徐的風又對面吹來,夾雜著香燭的氣味,撲面而來,直撞入蕭依寂的心肺。
蕭依寂見此,不由得發出一聲不屑冷笑,自語說道:“竟然已經走出了這麼遠?如果真的有心修佛,就不必建這麼大的寺院了!”
說罷,他凝目細看,卻見山下小城中,絡繹不絕往來車馬竟都是為了拜山而來,更有甚者,驅車馬行至山下,由山道開始,五步一叩,十步一拜,直到登上這寺院大門。蕭依寂嘴哂冷笑,平rì裡他最是不信這些東西,在他看來,一個人臨死前,佛祖沒有出面來保護這個人,就是最大的戲弄。到頭來,該死的人還是要死,不該死的人,卻逍遙在江湖中。修佛的人總是談下輩子,死後不再墮入人道,不再墮入地獄,講修佛之人,修來世。蕭依寂卻總是說,這輩子就夠了,誰知道有沒有來世?
他冷笑間,心頭猛地一震。那弧致命的笑意,僵在俊面上,顯得有點手足無措,心中暗道:“這洛吟霜不會出家了吧?”他的目光只盯著對面山腰上,大殿中的情形,緊張之情卻是溢於言表。
那寺院中這時,又後院走出一十二個小和尚,蕭依寂雖是離得甚遠,無法看清具體情況,但模糊中也能猜出個大概,見那一十二個小和尚,每人手中提著一杆長棍,長棍端處,紅sè浸染,燦然rì華下,如那黃sè為主的寺院,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一十二個小和尚出來,四列三排,先是耍了一套極為凌厲的棍法。
蕭依寂看罷,卻是心胸一暢,頓時覺得自己好笑,這洛吟霜且不說她一名女子如何能入得了寺廟?單憑她那閒不下來的xìng格,又有哪個寺廟肯收留她?只怕哪個寺廟收留了她,哪個寺廟就要開始倒黴了。
蕭依寂正想著,身後驀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和樹枝刮在衣服上破風聲。他轉首後看,卻見一男一女,兩個百姓模樣的人,由山下上來,雖是離蕭依寂尚遠,但仍能隱隱約約中聽到那名女子不是傳來陣陣銀鈴般的嬌笑聲。看那兩人親暱的模樣,像是一對比翼鴛鴦,只是在那男子眉頭上,可見的心事重重,握著那名清麗女子的手,自是一刻也不願放開。
但看那名男子,身材倒也標準,朝面上一看,眼似曉星,挺鼻朱唇,膚如溫玉,竟是個翩翩美少年。少年身著湛藍布衣,手提一柄古sè斑斕的寶劍,與他那身布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蕭依寂劍眉一蹙,又再次從頭到腳打量了那少年一番,這才發現,那少年雖身著布衣,俊面稚氣還未盡脫,但眉宇之間隱隱透著凜然傲氣,顯有大家風範。
“嗯?”蕭依寂失口輕呼,卻是讓那少年投來jǐng惕的目光。見山腰上立著一個人,口中朗聲高呼:“請問,閣下是哪條道上的?若是為了‘請’我回家,就不必了,我是不會回去的!”那少年說話間,竟是特地將一個‘請’字加了重音,這倒是讓蕭依寂饒有興趣。
“我不是來抓你的,只是不知道這條山道,從哪裡可以下到那座小城?”蕭依寂抱拳施禮,低眉而笑,顯是與平rì不同,謙然不傲,倒是有了幾分書卷氣。
“還說不是?看劍!”蕭依寂話音未落,那少年厲喝了一聲,腕間一翻,一柄烏光閃shè的懾人利刃就朝蕭依寂奔來。
“功夫不錯!”蕭依寂冷冷一笑,僅僅是步子一旋,身形如煙晃過長劍,抬手一抓,便將那少年的腕脈扣住,猛然發力,只聽那少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