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乖乖吃就行啦,我不要。”青青伸手將那撮麵條推到我嘴邊。“哼,不嘗別後悔哦!”我啊嗚一口把沾著肉醬的麵條狠狠吞下。就這樣,從四點直到六點,我們在這幢紅色的小樓裡,浪費著生命中最美麗的時間。
如果,浪費都是這樣定義的話,我想,美好的回憶都是浪費出來的。
9。少年與大齡女青年
已經聽了N久,不太記得《巴黎戀人》的內容,卻單單記下這首音樂。
不管在什麼時候,陰天、雨天、晴天,上班的路上、汽車上、街道上,聽到這首音樂都會覺得很溫暖!在你身邊,不需要多麼寬厚的肩膀在你身邊,不需要多長的時間在你身邊,不需要多麼浪漫的場所在你身邊,只要你能溫暖我的心在你身邊,……——周采采的部落格住在海軍療養院120元一個晚上的簡單小套間裡,我和青青已然很知足。因為,推開窗,外面就是一望無垠的大海,雖然他不是那麼湛藍清澈,但他依然寬闊坦然。所有大海的胸懷,都是一樣的,並不為它表面的顏色而改變。傍晚回來的路上,曾看見一群高中學生模樣的孩子帶著帳蓬在海灘上露營,我和青青很默契地一聲嘆息,青春真是好啊!我們的青春,早已從指縫間溜的只剩一條細細的尾巴!
晚上,我倆噴上避蚊水,搬著凳子坐在陽臺上吹海風吃西瓜。忽然樓下圍牆外傳來陣陣烤肉香,不一會兒,少男少女們歡樂的笑聲就混著肉香一塊兒散開。丟下西瓜,我用我號稱能與孫行者相媲美的金睛小眼一看,橙黃色的路燈下,三三兩兩的烤肉攤倚著芭蕉樹開了張。而傍晚那群在海灘邊露營的孩子,正在芭蕉樹綠色的大葉下美美地吃著烤肉。
重又捧起我的小西瓜,安安靜靜地吃著,一句話也沒說。青青看了看了我,又看了看西瓜,接著看了看牆外的風景,終於忍不住問:“采采,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刺激了?”我用十全工具刀上的小勺挖出一大塊瓜瓤塞進青青的嘴巴,微笑道:“不,我覺得很好,這樣,就很好。”青青捂著塞滿西瓜的嘴巴,看著我眨了眨眼睛,瞭然一笑,轉頭望向遠處黝黑的海平線。
她是懂我的,不用說,她也懂。能在海風中與你比肩面坐,能望著牆外如斯風景,能聽見大海深長的呼吸,能感覺到夜晚特有的讓人迷醉的溫柔,能有你懂我,這樣,就很好。也許是白天在長滿三角梅的街巷裡走了太多的路,洗完澡,我們倆都覺得有些倦意。便鋪床理被,枕著我的小熊枕巾,枕著沉沉的海浪,擁一個浪費著許多時間的美夢,睡了。
睡至半夜,迷濛中聽到外面傳來尖叫和大笑聲,我輕推了推青青問:“外面好吵?怎麼了?”
青青也正睡的迷糊,便隨口答道:“也許是有人喜歡半夜開party吧,別管了,快睡吧!”
“嗚。”得到答案的我,翻了個身,重又墜入夢鄉。第二天早上到海灘邊散步,我們才知道,昨夜原是海水漲潮,淹了那些孩子們的帳蓬,這些可憐的小傢伙,半夜三更抱著被子行李,連滾帶爬地向岸上搬家。就是這樣狼狽,卻還是笑著鬧著逃開的。“真是些精力旺盛又可愛的小傢伙!”青青同學撐傘故作深沉地嘆道。“好酸~~哪裡跑出來的酸氣?一大早又沒吃酸辣湯!”我捏著鼻子撞了她一下。
青青回我個白眼兒。雨比昨天下的更大了些,我們各撐了把傘,在清雨中繼續鼓浪嶼的閒逛之旅。
從雞山路往西,又往北,也不知究竟走到了何處,竟是人越來越少。遠遠地來了一個穿紅襯衣的女學生,見我倆一頭勁地向前走,錯身而過,竟又折到我們身後喊道:“別往右拐啦!環鼓路和美院都向左走!”真是個奇怪的孩子,我知道環鼓路是往左走,因為昨天已經走過了啊!所以向右拐,想看看別的風景嘛!“謝謝,我們知道!”我很禮貌地對她笑了笑。她用一種奇怪地眼神看了我們最後一眼,終於,扭頭走了。“青青,那個女生好奇怪哦!對不對?”我追上已向右拐進小巷的青青說。
“不,她一點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我們。”青青左手將花傘一轉,雨珠紛落。
“呃?我們?”“采采,你過來,看!”青青右手向巷邊殘破的矮牆外一指。我走過最後一幢舊屋往牆外一看,頓時抽筋!好恐怖的一大片墓地!青灰色的水泥棺材上印著血紅的十字架,一個接一個地列在叢叢雜木旁,灰天暗雨之中,說不出的恐怖陰森。後來才知道,那是島上舊時基督教徒們的墓地,很僻靜的一塊荒蕪墓園,島上人自己都很少走那條路。我和青青兩個不看地圖的烏龍,竟然在那墓園裡轉了個大圈,從頭到尾,從裡到外看了個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