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長期從事教育事業,在一所大學任教授,談起教育這個問題自然是頭頭是道。而顧淮越聽了只是淡淡一笑。
“這回的事兒要說大也不算大,前年他外公過大壽,有喜好古董的小輩送了一個宋朝花瓶,結果你兒子跟家裡最小的那一個鬧騰,把花瓶給打破了。”
家裡最小的,是指宋馥珍小兒子家的孩子。跟珈銘差不多大,可混到一塊兒了卻總是兩看不順眼,看一眼想打架,看兩眼想掐死。這種深仇怨恨大人們壓根兒就無法理解。
顧淮越只是沉吟了下:“老爺子怎麼說?”
“他倒是沒說什麼。”宋馥珍放下茶杯,說:“我來只是跟你提一提這個問題,兒子大了就要好好管教,不能總慣著他。”
顧淮越點了點頭,很是受教。
是得好好管教了,不然老子還得跟著一起挨訓!
“對了淮越,剛剛那個女人是?”宋馥珍試探地問著,看見顧淮越抬起頭,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她,話鋒不由自主地就改了,“我看珈銘跟她挺親的。”
“她是珈銘的老師。”顧淮越說,而後又輕描淡寫地加了一句:“也是我的妻子。”
宋教授立刻就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淮越。
顧淮越執起茶壺,不慌不忙地給她空了的茶杯續水:“前段時間剛領了結婚證,時間緊急,沒來得及通知您。”
宋教授眼睛簡直要冒火了:“這麼大事兒就不能打個電話說一下?”
“老太太覺得,這麼大的事兒還是當面說比較合適。現在我回來了,正好抽個空帶著她去您那坐坐。”
宋教授被自己的話堵了回來,一時坐在那裡,也不知道說啥好。哼!又是這個顧家老太太!
二樓房間,嚴老師這個候補兵開始反過來教育顧珈銘小司令。
小朋友一邊抹眼淚一邊講出了事情的原委。
事情是這樣的,小朋友一被遣送到外婆家,就發現林家那個小孫子也在這兒。不由得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在經過兩天的電視爭奪大戰之後,顧小司令深覺得這樣不行,於是兩人簽了一份兒和平協議。一三五我看,二四六你看。週日——猜拳決定!
這個協議順利執行了幾天後,林家小孫子忽然覺得不對勁。他彷彿是忽然想起來了,自己猜拳從來就沒贏過顧家那個小孫子,不行不行!
於是協議撕毀了,內戰又開始爆發了,內戰的結果就是老爺子那個宋朝花瓶給碎了。林家小孫子頓時就成了孫子了,只剩下他一個人慷慨就義!
小朋友很不屑:“你說,這種人,我怎麼能不鄙視他!我最討厭那種戰場上臨陣脫逃的人了,孬兵!哼!”
小朋友說到最後不抹淚了,神情也變得愈發的堅定,就好像一勇士似地。
嚴真聽完了,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小朋友頓時不樂意了:“老師,你笑啥?”
嚴真吸了口氣,平復了下心情:“我是在想你剛剛哭得稀里嘩啦的樣子。”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嚴真問他:“你現在這麼有理,剛還幹嘛哭呀?”
顧珈銘小朋友頓時洩了氣,低著頭:“那是被外婆訓的。她只訓我不訓林家小孫子,我就知道她不疼我。”
嚴真頓住了笑,摸了摸他的腦袋瓜子。
不一會兒房門開啟,顧淮越從外面走了進來。嚴真頓時就感覺到小傢伙瑟縮了下,往她這邊蹭了蹭。
“顧珈銘。”顧淮越壓低了聲音喊他,表情很嚴肅。
小朋友更加抓緊了嚴真的衣服。
嚴真不禁忍著笑,向顧淮越搖了搖頭。
顧淮越挑了挑眉:“顧珈銘,收拾你東西去!”
“幹嘛?”小朋友悶聲悶氣地回。
“你說幹什麼?”他沒好聲氣兒地反問。
顧珈銘小朋友立刻揪緊衣服:“首長,我這回在外婆家撐到七天才回來的,你不準把我送回去。”
兩條小眉毛簡直揪一塊兒去了,看上去可憐兮兮。
放在平時顧淮越是不吃他這一套的,個小傢伙從小就知道賣乖討巧。可今天他只是由上到下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不送你回外婆家。”就算是想過去人還不一定接收呢。
顧珈銘小朋友頓時放鬆了戒備:“那去哪兒?”
“回家,惹了這麼大的事兒你等著爺爺回來教育你?”
果然,話畢,小傢伙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腿,高喊:“首長,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