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放下書卷,說:“今天回來的真早。”
“是。”白暢意在一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為夫急著回來看你。你肚子這麼大了,算時間也快生了。我想陪著你嘛。”
“是嗎,謝謝。”夏雲笑了笑。
謝謝這兩個字讓白暢意感覺怪怪的。實際上最近幾個月夏雲一直怪怪的。過去,不管她發生什麼事情,他總是能一眼看穿。即使她以為自己不動聲色的時候,他也能看懂那微妙的表情變化。但近來,不管夏雲說什麼,做什麼,總透著一種古怪。他懷疑那是一種疏離。
但每當他這麼想,夏雲又會給他安慰的微笑,像往常一樣關心他的飲食起居。
可能是孕婦特有的問題。他記得他娘有說,孕婦的心情總是起伏不定,要忍讓。只是為什麼白楓那一次沒有?這一胎太皮了嗎?
也的確夠怪的。記得兩個月前,她還跟他討論通姦的事情。
他簡直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但她一本正經的說,自己從書上看到通姦一事,問問他的意見。他能有什麼意見?這種醜陋的家庭內部糾紛,能有什麼意見?
她居然還追問,如果兩人有了孩子,要如何對待呢?
他想也不想,只覺得不可能。這樣的孩子怎麼可能生下來?就算生下來,估計也是千夫所指。後來想一想,覺得孩子也滿可憐的。於是持續思考。
她看他想了半天,於是笑笑,說只是閒聊,不必認真。
但他知道,她是不喜歡閒聊這種問題的人。
孕婦的心理果然深奧,但他沒有深究。
白萍生下來的時候,接近冬至。她嘆息說,這個日子真是冷啊。他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說,放心吧,為夫的懷抱夠溫暖。
白萍滿月酒的那天,她又突然說,如果自己突然死掉的話,孩子們該怎麼辦?
他討厭她突如其來的悲觀,想說怎麼可能?但她不停的嘆息,於是他只好說,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情,他就算一個人也會好好的把孩子帶大。他是戲言,她卻彷彿認真的說,那你要給他們找一個好母親,一個真正的好母親。他氣惱道,不可能,除了你哪裡有女人可以做孩子的娘?她卻低低的自語,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一個好孃親。
她心事重重,他卻刻意忽略。
兩個月後,她在極冷極冷的初春離開了。
這一年,堯曾皇帝欽點了他最後的一個狀元,夏雲濤。
……
長明貴妃站立在花園錦繡之中,白色的深衣,紫色的披帛,頭戴鳳凰垂飾。她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