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
我想,少爺肯定從不曾向你說這些,只能由我來說。你走之後,又再生了一件事,讓少爺無法原諒自己。我曾向少爺誓不說出這件事,可如今我一定要說給你聽。
林龍飛離島兩年後,忽然來了一封信,不懷好意地嘲笑少爺,並說出了卓羽少爺的真正身世。
當年桑小姐離開雲家之後,生下的那個孩子不久就宕機緣巧合看到了卓羽,現跟自己地孩子長得很像,就給了林龍飛一些錢,讓他把那孩子從育幼院偷了出來。
范小姐,林龍飛如此用心,到如今的地步才肯說出這個掩藏的事實,就是要讓少爺痛苦,你怎麼能順了他的意?卓羽少爺和小姐已經因此枉斷了性命,難道你和少爺也要因此葬送一生?
老李敬上
民國十一年十二月九日”
絲嬈俯身痛哭,引來周圍的人竊竊私語。有人走過來詢問,她也不理會,就趴著
多麼荒謬的誤會,讓兩條鮮活的生命白白死去;多麼可笑的執念,說到欺騙,林龍飛才是最可恨的一個騙子。
她要回去!
可是,一旦下了這樣地決定,她又卻步躊躇。回去又能怎樣?破鏡如何能重圓到當初光潔如新的時候?
八年的歲月,無情如刀,他們之間,早已經“物非人各”!
太陽的光芒灑在塞納河上,在河面上泛起星星點點碎金之色。河面搖曳,那些碎金被攪成紛紛亂亂的一片,靜靜地隨波流淌。
一隻白鴿在河上盤旋,久久不去,忽地一振翅,衝上雲。
………【第一回 寒秋沉吟 往事不可追 青塋孤恨 七情只堪斷(一)】………
色沉重,放眼望去,窗外是一片濃厚如墨汁的黑暗,火車行駛時“轟隆轟隆”的單調響聲,曼麗絲仍然望著窗外,臉頰上殘留著淚痕。火車不時出一聲長鳴——“嗚嗚……”,像是某個心碎之人痛徹心骨的哭聲,擾得她剛平靜的心又煩亂起來。
滄芸還在睡,也許正做著甜蜜的夢,嘴角一直掛著淺淡的笑。曼麗絲不覺看向放在桌上的水杯,一咬牙,開了窗,將那個水杯擲出窗外。她奉了夫人之命,要取滄芸性命,但她面對滄芸,卻無法狠心下手。雖然她很清楚,若被夫人知道她不曾完成任務,會有怎樣的後果,可她還是不忍心。“你是比我有福之人啊。”曼麗絲輕輕一嘆,站起身離去。
滄芸在火車強烈的震盪中醒來,眼前都是提著行李準備下車的人。她微微一怔,隨即就想到該是到了下關,要換乘渡輪過長江到浦口,再繼續乘車北上。她四下尋找曼麗絲,不見人影,便隨著人潮下車。
出站不遠便是碼頭,登船口有人檢查火車票,一個渾厚的聲音吼道:“都把車票拿出來,憑票上船,沒有車票的不能上!”滄芸找出車票捏在手中,擠在人群中向前挪動。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騷動,檢票人大聲呵斥:“小鬼,沒票就別想鑽過去,滾開!”隨著那人的話音,一個小小的身影被推倒在人群中,迅被人潮沒了頂。“哥哥,哥哥!”小孩子童稚的哭喊聲響起,“你快起來!”
那團小身影竟然真的很快從地上爬起,哧溜幾下又到了登船口。這時,滄芸也到了那裡,只見那孩子拳打腳踢,拼命想要越過檢票人攔著他的手。在他旁邊,站著一個略小的男孩,眼角還有淚水,想來就是那哭著要他起來的孩子。
哭了的孩子扯扯那孩子的衣袖,小聲道:“哥哥,我們不去就是。”那孩子目光一寒,執拗道:“阿霖,原本我們只要離開上海,到哪裡都沒關係,可他不讓我們上船,我們就一定要上去。”說著,那孩子掙扎得更厲害,竟一腳踢在檢票人的腹部,趁他吃痛時衝了過去。“阿霖,快跑!”那孩子一面向前跑,一面回頭招呼那叫阿霖的孩子。
阿霖跟著就想衝過去,但檢票人已然回過神,一把抓住他,向那孩子跑去的方向喊道:“小鬼,給我回來,不然我讓你弟弟好看。”那孩子停住腳,回頭憤然看著檢票人,就是不肯過去。檢票人揚起手,眼見就要打在阿霖身上,滄芸忙出聲阻止:“跟兩個小孩子計較什麼,他們的車票我買了就是。”滄數好錢交給檢票人,牽起阿霖的手,交到那孩子手中:“你是哥哥,怎麼不好好照顧弟弟。”那孩子冷然看了看滄,一言不,拉著阿霖就走。
滄芸微微有些驚愕,那孩子看人的眼神實在令她心驚,那完全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阿霖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對著滄芸笑:“姨,謝謝!”那孩子立即捂住阿霖的嘴,認真道:“阿霖,你記住,這世上再沒有人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