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機會。滄闌的運氣不錯,滄彥雖因宿醉頭痛不已,神志卻是清醒的,滄闌不由分說就拉著他出門。
滄彥滄闌很快到了碼頭,一見到那個死去的女人,就雙雙變了臉色。“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死了!”滄闌連連搖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竟是妤好。如果,阿霖所說的沒有錯,那麼妤好的死,必定與晴眉有關。滄彥的頭痛在瞬間停止,他也一眼就認出了死者是小玉,疑惑地問:“老三,你認識她?”
滄闌深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道:“她是寶培未過門的妻子,成親那天,寶培被抓了。”滄彥狠狠吃了一驚,他聽蘇琳娜說起過這事,但卻沒想小玉和寶培竟是那樣的關係。然而,滄彥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這事與他又有何干,他只想用酒來忘記一切痛苦。
“二哥,你留下處理這裡的事,我有事先回去了。”滄闌急匆匆說完,匆忙離去。滄彥一言不,摸出隨身攜帶的小酒壺,喝了幾口,對周仁道:“你自己看著辦。”說完,滄彥丟下週仁徑自走了。周仁從兄弟倆的話中,已然聽出死者是誰,當即就叫來幾個工人,讓他們把屍體送到寶培住處:如果那還有人,就交給他,如果那沒人,就隨便找個地方埋掉。
滄闌向紀府趕去,這是第一次,他覺得胸中有團烈火在炙烤著,燒得他的心一片燎原,不可收拾。這是什麼樣的家!這是怎樣一個藏汙納垢的奢糜之地!滄闌想笑,淚水卻順著潮紅的面頰滾落下來,他再也無法視而不見,非要找晴眉問個明白,是不是為了達到目的,就可以不擇手段,如此輕賤人命。
然而,回到家中,當滄闌見到晴眉滄堇一塊,帶著子浚在花園裡玩耍,他即將衝口而出的質問,又生生地咽回,只在一旁靜靜看著。
“你看,他多像我。”滄堇掩飾不住為人父的喜悅,眼神一直追隨著不遠處的子浚,“謝謝你,晴眉,把子浚帶回我的身邊。”
“都是老夫老妻了,還客氣什麼。”晴眉不禁也看向子浚,滿足的笑容浮上面頰。“如今,你也該收斂些,為孩子做個榜樣,是不?”晴眉沉默片刻,才又道,“我就是提點你一聲,聽不聽是你的事。”
滄堇笑了:“當然聽。”正如滄彥所說,他也該換個活法,若再向以前那樣放蕩,恐怕子浚會步上他的後塵。晴眉樂開了花,一直纏繞在她心底、不能生育的陰影終於在此刻褪去。
滄闌站著聽了許久,終究還是悄悄離去。滄堇在外的名聲,滄闌是知道的,他和晴眉的話,雖然再一次證實了滄闌心中的猜測——那孩子是滄堇流落在外骨肉,晴眉為絕後患,殺了妤好——但滄闌怎麼也說不出口,他無法把這些殘忍的事實,告訴沉浸在幸福中的滄堇。
滄闌的這份心思,很快就落了空。那天晚些時候,滄彥帶著幾分醉意從外回來,進門就嚷嚷:“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失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滄彥走得東倒西歪,故意將李白原詩中的“得意”換成“失意”,盡抒他胸中鬱結之情。
滄堇遠遠地聽見滄彥的聲音,走了過來,扶住滄彥,道:“老二,你何苦,閔蕙走了,是她自己不知道惜福。”滄彥抬起頭,研判似的看著滄堇,突然吼道:“你憑什麼說小蕙!當初要沒有你帶著我去廝混,我何至於有今天!”
“你果然還是怪我。”滄堇輕嘆,神色卻異常平靜。滄彥慘淡一笑,語音忽地低下去:“大哥,我怎麼敢怪你,你是我大哥啊。”滄堇閉了閉眼,一絲無奈迅閃過臉龐,他從不知道,滄彥心中有如此深的痛苦,無法去愛,連恨也做不到,可是,又有誰知道,他的用心良苦?“老二,振作一些吧,酒喝多了傷身。”滄堇也知道,這句話聽來有多蒼白無力,可偏偏他只能這樣勸解滄彥。
滄彥神情古怪,大笑:“有時候,你不喝也得喝。大哥,你肯定不知道,小玉死了,今天清晨,周仁在碼頭現了她的屍體。”滄堇頓時呆若木雞,晴眉告訴他,是小玉親口答應她把子浚接回家的,可為什麼,小玉竟死了?滄堇不敢再想下去,拉著滄彥就向外走:“老二,我們去喝個痛快。”。
………【第三十七回(二)】………
“你兩個哥哥都成了酒鬼,所以,你寫信去攪亂絲嬈的平靜?”熙揚的憤怒,又洶湧而來,再也按捺不住。他緊抿著唇,彷彿不那樣,就會剋制不住對滄闌惡言相向。
滄闌窘迫,面頰倏地紅了:“我不知道大哥是否整天醉酒,那天之後他就沒回過家,但二哥確實是終日飲酒,什麼事也不管。”熙揚冷眼盯著滄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