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色交織在一起,殷殷刺目。她臉上浮出輕飄飄的笑容,極淡極淺:“不要傷心,滄闌,其實我很高興,真的高興!你能來,說那樣的話……”
滄闌哽咽著、不停地呼喚秀君的名字,他眼中仍然沒有淚,可那雙眼,紅得如同秀君胸口流出的鮮血。他嘴唇下巴有手抹出的血痕,而嘴角時不時又溢位新的鮮血,斑斑駁駁地滴在染血的長衫,與秀君的血融在一起,再分不清那片殷紅是誰染成的。
“你的臉……色,不好……看……”秀君努力想抬起手,擦去滄闌嘴角的血跡,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艱難地從口中擠出這斷斷續續的一句話。那顆子彈,從秀君的左胸穿過,她全靠最後的一點精神支撐著,到此時已是油盡燈枯,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最後的一刻,秀君用雙眸注視著滄闌,彷彿要用目光把他永遠地留在心底。滄闌亦痴然凝視著秀君,徒勞地用手堵住她胸前的傷口,似乎是這樣做了,就能留住她流失殆盡的生命。
秀君從來不曾這樣毫無避忌地與滄闌對視,直到生命的盡頭,然而。她滿足了。她平凡卑微的人生,能得到如此好性情地人真心相待,不枉活了一場;在她離世時,能在他的注視下死去,也不再有遺憾了。秀君面上那抹笑一直曾消散。慢慢地。越來越濃、越來越深,最終凝固在最燦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