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暖壺過來,應該是給二少奶奶燉了什麼送來。”
“絲嬈!你給小蕙送了什麼,說!”大太太厲聲喝問。
絲嬈心中坦然,她並沒有做過下藥之事,平靜地回答:“我煮了人參湯給二嫂。”
“小蕙喝了?”
“喝了,我們還聊了一會。”
“人參湯是你親自煮的?”
“人參是我叫春柳去仁安堂買的,隨後我親自煮了送給二嫂。”
“春柳,你說,你買人參的時候,動了什麼手腳沒?”大太太審問春柳,眼睛卻看向絲嬈,大有問罪的意思。
春柳趕緊跪在地上,咚咚磕了幾個頭:“太太,春柳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種事情。這些日子三少奶奶心情不好,我們做丫頭的也跟著難受,還請太太將事情查清楚,不要冤枉了三少奶奶!”
“柔藍,這丫頭說得對。”紀老爺子已經平靜下來,插口道,“可別冤枉了孩子。”晴眉也接著說道:“奶奶,還有燕窩粥沒有查驗清楚呢。”大太太一頷,等著韓媽查驗燕窩粥的結果。片刻之後,韓媽來報:“太太,已經查驗過了,粥裡沒有下藥。”
大太太驚怒非常,拍桌而起:“絲嬈,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沒話可說。”絲嬈竟笑了笑,轉而問滄闌,“你相信我嗎?”滄闌滿面通紅,可他相信絲嬈不會做這樣的事,於是重重點了一下頭。絲嬈見滄闌相信她,才又道:“奶奶,仁安堂的人參就沒有問題嗎?說不準早有人買通了夥計,那人參買來就是下了藥的。”
絲嬈一番話,又點出一種可能,大太太立刻就叫韓媽去仁安堂,把那裡所有的夥計都喚來。而後,她又盯著春柳,再次問道:“春柳,你有沒有撒謊?”
春柳還跪在地上,聽大太太這麼一問,又連著磕了幾個響頭,哭著說:“太太,春柳絕沒有說謊,若太太不信,春柳只有以死來證明清白。”大太太沉吟不語,紀老爺子連忙說道:“春柳,你別激動,我們相信你便是。”
滄芸站在熙揚旁邊,悄悄問:“雲大哥,你說,這事情會是三嫂做的麼?”熙揚搖頭,輕嘆:“你覺得她會做這種事?”“我不相信。”滄芸低低地說。熙揚摸摸滄芸的頭,話音不自覺透出蕭索的意味:“你聽到她問滄闌的話沒有?我們相不相信她,她一點也不在意,她只要她的丈夫相信她。”滄芸認真地點頭,如果她生了這樣的事,她也只要丈夫相信自己,就足夠了。想到丈夫一詞,滄芸不禁偷偷看了看熙揚一眼,臉上突然湧起一團紅暈
………【第二十回(下)恩情惘然 意冷走孤鄉】………
仁安堂的三個夥計來了,在廳前一字排開,大太太指著春柳問:“你們誰見著這丫頭,白天去你們店裡買人參了?”
一個黃膚尖臉的夥計答道:“是我賣給她的。當時,言老爺的五姨太太也帶了丫頭來買參,和她一起看中了同一棵,是她求了五姨太太好久,才將人參讓給她的。”
“有這回事?”大太太問春柳。
“是的,太太。春柳買了人參就回來,再沒去別的地方。”
“這麼說來,人參是不會有問題了。”大太太正自言自語,突然看到一個黑瘦的夥計一直在偷偷看絲嬈,心中頓時生疑。她冷冷地問:“你幹什麼偷看紀家三少奶奶,難道起了不軌之心不成?”
黑瘦夥計一聽,連忙分辯:“太太,我是看三少奶奶臉熟,記起她曾經來店裡買過打胎藥。”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滄闌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絲嬈,神情十分痛苦。絲嬈迎著滄闌的目光,一臉憤怒,她完全想不到,方才還說相信她的丈夫,僅僅憑一個夥計的一面之詞,就開始懷疑她。
“你確定沒有認錯人?”紀老爺子還不敢確定,又再問那夥計。大太太冷哼一聲:“還問什麼!一定是她了!她自己沒懷上孩子,就容不得別人有孩子!”大太太的話,像刀子一樣刺人,絲嬈卻感覺不到疼痛,她的心,早已經被滄闌的不信任凍在冰天雪地之中。
“將絲嬈關進祠堂,等我考慮清楚之後,再行處置。”大太太做了總結,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滄闌木然地看著絲嬈被押走,只覺得心如刀割,想叫住她說句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只有那麼看著。熙揚走到滄闌身邊,充滿鄙夷地說:“紀滄闌,我看錯了你,你居然會不相信她!”
滄闌訥訥道:“證據確鑿,容不得我不信。”熙揚怒道:“你這個糊塗蛋!你會後悔的。”滄闌任由熙揚罵他,只是慘然地笑。熙揚還想再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