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微微一眯,說不出的犀利攝人。
金秀玉低下頭,咬住了下唇,暗悔確實不該同小婉婷說這樣的話兒,沒的教壞了小孩子。只是李承之這般責問,卻叫她臉上掛不住,又想起對方已有小妾的由頭,不由又氣又苦,劉海底下抬起眼皮,斜了他一眼,竟是十分的幽怨。
像有隻貓兒拿爪子撓了一下,李承之只覺心兒一緊,一步上前,猛地將她抱住。
金秀玉只覺腰上像箍了兩個鋼圈子,整個身體都快嵌進他胸膛裡去。
“我多咱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了,你倒是與我分說分說!”
這話兒說不清是惱怒還是埋怨,只是嘴裡說著,李承之臉上卻露出笑意。
金秀玉微微彆著臉,抬著眼睛,嬌俏一笑,道:“聽說大少爺有一房妾室,生的好相貌,做的好女工,倒是婦容婦德都俱佳的。可見你是個有福的,平日裡紅袖添香,挑燈夜讀,定是繾綣得很。”
李承之苦笑不得,說道:“你倒是高看我。我一俗不可耐的生意人,可沒有那挑燈夜讀的興致。紅袖添香倒是個好主意,改明兒你與我添香一回?”
金秀玉哼一聲道:“家裡有個可人呢,只管找她去。”
沒想李承之認真地點頭道:“是了。你是正經的當家主母,這服侍人的活兒,自然是叫別人去做。”
金秀玉看他一眼,不做聲。
“今兒是七夕,大小是個節。一品樓大早上進了幾筐春湖大閘蟹,你正好趕上了,倒能享一回口福。”
金秀玉抿了抿嘴,嘀咕道:“七夕是女兒節,同你又有什麼關係。”
李承之本就耳朵尖,如今離得又近,哪能沒聽到。見她小孩兒一般撒嬌,倒是貓兒一般惹人憐愛,便笑道:“難得有今日這般肥大的蟹,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是先到的,等到了中午,自然有其他人來,大家熱熱鬧鬧吃一頓,豈不快活!”
“還有誰要來?”
“奶奶,還有阿平阿喜。我已吩咐了阿東,回頭將你爹孃接來。等下了學,再叫人將沐生也接過來。”他往廊室外面看了看,道,“看著天色,奶奶同阿平阿喜應當出門了,卻不知什麼時候到。”
金秀玉吃驚道:“那你還不快放手,若是叫人看見了,成什麼樣子!”說著,便伸手推他。
李承之嘴裡一疊聲道:“不急不急,人還沒到呢。”
一面將懷裡的人兒摟得愈緊了。
“你這妮子無緣無故吃了飛醋,調侃了我半日,如今也要讓我討點補償才成。”
金秀玉只覺耳朵旁熱熱的呼吸噴在臉上,癢癢的溼溼的,像有個爪子在心裡一抓一抓,沒個著落。
空氣裡飄著曖昧的因子。
李承之慢慢地俯過去,溼熱的氣息掃在她臉上。
金秀玉慢慢閉上了眼睛。
唇上一片柔軟溼潤。
身子被密密地抱著,一絲兒都漏不出去。
金秀玉只覺自己如同那溺水的旅人,整個人都陷在名為李承之的漩渦裡。
他密密地吻著,好似貪吃的小孩子一般,吃不完那份甜蜜。
吻著唇,吻著鼻尖,吻著臉頰,吻著耳垂。
“傻妮子……”
他一聲一聲的嘆息,彷彿是種蠱惑,讓金秀玉渾身軟,意識遊離在九霄雲外。
金秀玉軟軟地靠在他臂彎之中,呼吸還有些微的紊亂。
李承之用下巴輕輕地蹭著她的劉海,有點沙啞的嗓音顯得比平時尤為性感。
“傻妮子,原來竟是個醋罈子。”
他好笑地調侃著,惹得金秀玉惱怒地推了他一把。
“既是醋罈子,你倒別娶我。”
李承之慌忙抱回來,說道:“我就喜歡醋罈子。”
金秀玉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拍開了他的手,一面整理著自個兒的辮,一面見桌上茶水都涼了,便對李承之說道:“茶都涼了,還不叫丫頭來換下去。等會兒奶奶她們可要到了。”
李承之笑了笑,走過去開了門,招了那女孩子進來。
金秀玉道:“她叫什麼名兒?”
“還沒起呢。我昨夜才買來的,想著送與你使喚,只等你起名兒。”
金秀玉奇道:“我哪裡用的著丫鬟!”
李承之不以為然道:“以前用不著,如今卻是一定要用的。你將來過了門,便是李家主母,哪能一個貼身的孃家人都沒有?況且如今你又不幫家裡做活,買個丫鬟,也好幫襯岳父岳母,你也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