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好脾氣,趕緊放手!”
姜墨冰自認涵養有限,不想一怒之下在大庭廣眾面前把他甩出去。
“不放,你趕緊跟我回家!”
死女人,非得讓他上火。
姜墨冰看著自己被他牢牢攥住的手腕,眉睫挑了挑,好,你不放是吧,那她換另一隻手。
“沈老大,我也幹了!”
姜墨冰說著,另一手迅速抓起了海碗,牛飲一般三口下肚,碗底朝上,也是一滴不剩。
好烈的酒!
姜墨冰滿足地抹了抹嘴角,然後一揚眉,綻開了一抹由衷的笑容,那豪爽的樣子,竟然絲毫不輸男子。
湊熱鬧的人頓時又叫了一聲“好”。
“你……”肖白寅眼看著她喝了一大碗的女兒紅,整個人都要冒煙了,死壓著胸口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他拉起她的手就要走。
“我還沒比完呢,要走你自己走!”
姜墨冰毫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重新坐回到席間。
姜墨冰!
肖白寅真想把她的名字喊出來,然後乾脆掐死她算了,可是這樣一來,丟人現眼的只會是自己。
他在心裡這個恨,本來留宿青樓是想給她個下馬威,殺殺她的銳氣,沒想到到頭來吃虧的還是他。
“你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肖白寅急了。
姜墨冰卻笑了,鳳眸間光華流轉,如寶石般耀眼奪目,“肖大公子,你……打得過我?”
她的聲音很輕,唯獨身邊的肖白寅能聽見,卻像一個炸彈一樣在他的耳邊炸開了。
她還敢提,她居然還敢提!
“讓我下不來臺,你很高興是麼?”他咬牙切齒。
“別忘了,是你先挑釁我的!”
新婚才三天,就夜不歸宿,傳出去她的臉往哪兒放。
“這麼說你特地跑到這兒來,是因為你……吃味了?”
黑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美麗不可方物的臉上,肖白寅忽然覺得現在的心情沒有方才那麼糟糕了。
“吃味?肖大爺,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夢做多了吧,到現在還沒醒。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明槍暗箭的,旁人聽不清楚內容,只看到二人大眼瞪小眼,一個怒極一個冷漠,誰都不肯先讓步。
肌肉男在一旁已經忍很久了,眼皮抖了抖,他終於忍不住了,手起,碗碎,“啪”的一聲響,把兩個人都鎮住了。
“我說,還不比不了,你小子鬥個酒還拖家帶口的,要比就比,不比拉到,老子不伺候了!”
沈萬斤說著,目露兇光地指了指肖白寅,“還有你,你算哪根蔥,跑這兒來攪局?”
肖白寅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眼底有寒光凜冽,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肌肉男,那一刻,沈萬斤直感覺耳根後面一涼,氣勢不禁一下子氣短了半截。
“你……你看我作甚?”
他向來是個氣勢逼人的人,模樣雖然陰柔似女子,做事卻從來都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單單隻有在姜墨冰的面前矮了半截,倒不是他真的沒辦法,只是奉行好男不與女鬥,更何況是自己的妻子。
可是面對外人,他卻如一把鋒利的刀,尚未出鞘,早已殺人於無形。
肖白寅薄唇輕抿,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沈老闆是吧,今年的絲綢生意紅火得很,沈老闆上個月到港的那批貨物想必賺了不少錢吧!”
外行聽熱鬧,內行看門道。
這沈萬斤是做漕運的,與絲綢買賣根本搭不上邊,但是肖白寅的話剛一出口,沈萬斤頓時就變了臉色。
“你……你是什麼人?”
“鄙人姓肖!”肖白寅很好風度地衝他禮貌一笑。
沈萬斤不認識他,可不代表旁人也不認識,這時立刻有好事兒的過來搭茬。
“我說沈老大,你不是吧,堂堂肖家三少你都不認識,太有眼不識泰山了!”
沈萬斤心裡就是“咯噔”一下,他嚥了口唾沫,頭上直冒冷汗,“原來……原來是肖三公子,沈某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流年不利,算他出門沒算卦,遇見了個瘟神。
“那沈老闆……還要再比麼?”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越發禮貌。
“不比了,不比了!”沈萬斤連連擺手,“這個……算沈某輸了,小兄弟,啊,不,肖四少爺,沈某先告辭了,告辭!”
沈萬斤說著,連跑帶爬地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