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勁笑了笑,徑直往廚房走去。詹遠帆到底不放心,輕手輕腳地跟在後頭,見費勁把碗放在池中,開水,手摸到了洗碗布,三下兩下洗了碗勺,用布擦乾,放到碗櫥中。又拿出一大碗,把剩下的稀飯盛了,拿保鮮膜蓋上,放到冰箱中。然後又清理電砂鍋,弄乾淨,放好。又拿一抹布,把灶臺擦了。
詹遠帆揉了揉眼睛。費勁幹活,有點兒拖泥帶水。不過一瞎子能做成這樣,也很了不起。那傢伙口裡還哼著歌,臉上帶著笑。雖然那傷處的顏色白白的粉紅,跟旁邊的顏色還不一樣,那傢伙也確實仍然是帥哥。
費勁轉過身,雙手叉腰,笑嘻嘻地說:“怎麼樣,帥哥就是洗碗,那也是很帥的,是不是?”
詹遠帆哼了一聲,轉身又往客廳走,坐下,呲牙咧嘴了一番,調整姿勢,認真看電視。
費勁在他身邊坐下,撥弄他的頭髮,順手就把他摟懷裡了,躊躇了一下,說:“跟你商量件事。我們店樓上一層空了出來……”就這麼一五一十地把他的想法跟詹遠帆說了。
詹遠帆在他的懷裡舒服地扭了一下,毫不猶豫地說:“行,你拿主意,要多少錢,說話。我給你打賬上。”
“切,什麼我拿主意?我個瞎子拿什麼主意?門面多少錢,裝修多少錢,投多少錢,算多少比例,我哪知道?我就這麼跟你一說,要看要定要出錢,你拿主意。賺了錢,是你的,不是我的。我對經營這事,一竅不通,我拿主意,人黃姐要坑我,我也是傻呼呼地往裡面跳。”
“不能吧?”詹遠帆摸著費勁的腿:“你怎麼這麼不信別人吶?我跟你把關,行了吧?到時候,就說你跟黃姐合作。就這樣。”
“什麼就這樣啊!”費勁惱了,撥開詹遠帆的手:“把事情弄清楚嘿!我可沒有打算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跟你說,我還就不怎麼相信別人,特別是這種錢的事。我做事的時候聽到的故事還少嗎?為了錢,兄弟反目,夫妻鬧僵,多的是了,就算親如父子……靠,我扯遠了。我就是說,多長個心眼,細心一點,老道一點,不去騙人,也不被人騙。我可不是說黃姐就會騙我。不過這世上,誘惑太多,錢的誘惑最大。”
詹遠帆不耐煩了:“那你說怎麼辦?”
“你出面啊,當然你來把關啊!你的錢,你做老闆,賺了錢,那什麼,是我們倆的共同財產。我不是說我就貪了你的錢了。我的意思是,這錢,算是你私房錢,就是……”費勁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感覺他的想法不僅自私,而且還挺齷齪。這不是教唆詹遠帆不信任他的家人嗎?可是信別人,真的不如信自己啊。於是又加上一句:“你們家需要,當然可以拿出來,不過就是……呃……”
詹遠帆仰起頭,看著費勁皺起了眉頭,面色不大好看,忙接話:“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知道個屁!我自己都被繞糊塗了。我說,你買了保險沒有?醫療,失業,防火之類的?我買了。很多種。光是醫療的就好幾種。大病保險,意外什麼的……”
“呃,基本保險買了的吧……什麼養老保險的……”
費勁若有所思地說:“還得買一個,人壽還是意外傷害什麼的,我有點搞不清楚了,改天得找黃姐策一策。”
“對哦。”詹遠帆也若有所思起來:“萬一老子出了車禍或是被天上掉下的什麼東西打死了,也好留點錢給你呀。”
“呸你個烏鴉嘴!”費勁低聲罵道,掐住了詹遠帆的脖子:“老子的意思你他媽的到底懂不懂?你死了,老子要你的錢做什麼?混賬,當然買保險是為了,我靠,為了你爸媽啦!養兒防老,他們都是這麼想的。你拿保險給他們,萬一出了萬一,他們也能有所依靠是不是?”費勁放開手:“你還有兩個姐姐,不過多點保障總是好的。我老孃可只有我一個兒子……你可別指望。我那保險受益人,是我老孃,不會是你。你有手有腳,心明眼亮,媽的,死了我一個,自有後來人來守著你。我老孃可經不得熬了。”
詹遠帆不知怎麼的,鼻子有點發酸,又重新趴到費勁的懷中低聲說:“我會幫你伺候你媽的。”
“又在放屁了!”費勁掐著詹遠帆的腰:“你自己的爸媽還指望不上你呢……我老孃,自然我來扛著。到時候,你跟她找個保姆就成了……媽媽的,我們幹嘛說些這亂七八糟的東西啊……總而言之就這樣。我們倆,如果不是短期合同,總要多做些打算的。我呢,做按摩,又不是色 情服務,靠的是我的雙手,又不是我的色 相,越老越吃香的。你拿錢,我拿著還真沒有什麼用處,多些煩惱而已。只是,要想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