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悠然沒有看見快遞,她看見的是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古承遠。
穿著西裝,身材高挺,輪廓硬朗,眼神在陰鷙與溫柔之間徘徊。
看見他,悠然彷彿看見了多年前的記憶,頓時被釘在了地板上。
“好久不見。”古承遠站在悠然面前,雙手插在褲袋之中。
他給了她一個笑,但是那笑的溫度是不明的,讓悠然一陣冷一陣熱。
“怎麼,不認識了?”古承遠說著往前走了一步。
步子邁得不大,但是悠然還是被嚇得夠嗆,全身猛地一抽,看模樣是很想快些逃開。
這麼做了之後,就連悠然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反應過大,於是,她只能故作鎮定地摸了摸額頭,道:“咦,你怎麼來了?”
一雙眼睛還是低著,不敢抬頭。
“我可以說你是明知故問嗎?”古承遠問。
悠然不做答,預設,眼睛看著地上,地上是他們兩人的鞋子,還有積聚的一灘水,亮閃閃的。
“我們進去說,行嗎?”古承遠問。
他的聲音,總是有種強勢的意味,硬硬的,但是和悠然在一起時,他的語氣,到最後,會軟許多。
就好像是,猛地意識到,悠然對他而言,是不同的。
或者,悠然想,或者,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可是,都不太重要了。
悠然知道古承遠的性格,她不可能阻止他,所以,悠然在樓下阿姨那裡登記之後,便帶著古承遠來到自己的寢室。
關上門後,悠然一屁股坐在靠門的床上,潛意識就是準備在出現意外狀況時奪門逃走。
這個意圖不出意外地被古承遠給看了出來:“你不用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至少在這裡。”
悠然裝沒聽懂,耍弄著自己的手指甲。
古承遠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悠然身上,良久,他道:“很久沒看見你穿睡衣的樣子了。”
悠然身子震了震,像是想起了一些什麼,手指捏動指甲的力氣也大了些,像是想將什麼東西給颳去似的。
古承遠看著悠然,那目光,也是同樣的寒暖不定。
悠然感覺到了,但是她只能裝做不曉得。
是古承遠打破了沉默:“很久沒看見你穿睡衣的樣子了。”
這句話的語氣是淡靜的,但是在悠然聽來,卻是另一番滋味。
另一番,只有她能感受,能理解的滋味。
“你來,有什麼事嗎?”悠然問。
“來給你送東西的。”古承遠拿出一張紙,上面是實踐作業的證明單,已經在某個大型集團蓋好章,簽好字:“我託朋友給你打的證明,這次,應該可以過關的。”
“是媽媽讓你這麼做的?”悠然問。
“其實,她也是想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好一點。”古承遠道:“所以,才會讓我幫你的忙,讓我到這裡來見見你。”
“哦……謝謝。”悠然說完,伸出手,捏住紙張的一角,想要將其拿過來。
但是古承遠並沒有放手,相反,他倏地將悠然的皓腕一抓,下一秒,悠然就被拖在了他的懷裡。
悠然情急之下,開始不顧形象地掙扎,可古承遠俯下身子,在她的耳畔說了一句話:“不用謝,因為這只是順便……我真正來這裡的目的,你應該曉得的。”
他這麼一說,悠然反而平靜了下來:“我不曉得……也不想曉得。”
“難道,你忘記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古承遠的聲音帶著回憶的溫度,涼意滲透,如柔媚絲線,將人的身體網住。
悠然的牙齒咬得緊緊的,做不得聲。
“你忘記不了,我也忘記不了。”古承遠輕聲道:“我們都忘不了。”
悠然感覺到耳廓上那涼涼的癢,慢慢的,緩緩的,傳達到骨髓之中。
“你是我哥。”悠然說,那語氣,更多的像是在說服自己。
“是,所以,那件事才會讓你痛苦。”在話音結束的時候,古承遠咬住了悠然的耳垂。
那是她全身最柔軟的一處。
最柔軟。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悠然問:“讓我痛苦就是你一直追求的事情。”
“也不盡然。”古承遠眼中出現了一抹笑意:“有時候,我也想讓你快樂。”
悠然閉上眼,深吸口氣,道:“如果你還願意接受我和媽媽的話,那我也願意繼續當你是哥哥。如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