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位置可以看見閃著波光的東林湖。
偶爾有兩三個學生從門外路過看見她一個人坐在教室投來好奇的目光。
她這個樣子是不是像個標準的失戀者?還是不要坐在這裡礙眼了。
洗手間裡她一遍遍捧著水往臉上澆。冰涼的水沖刷到臉上卻怎麼都衝不走積澱在心頭的麻木和苦澀。
可就在她伸手去擰水龍頭的時候忽然有隻手從背後按住她的後腦把她的頭整個壓進池子裡!
水流被擰至最大刷刷地自她頭頂沖瀉下來。“幹什麼?!”她掙扎著大喊聲音裹在飛濺的水裡。無奈這附近根本沒有其他人她那不起眼的叫喊也被社團活動的喧鬧壓過。
直覺襲擊她的人是男人而且還不止一個!當其中一人把她的頭死命按在水池裡的時候另一個人已經抓緊時間按下排水口並鉗制住她的手腳。池子裡的水眼見越漲越高只幾秒的時間她的頭就整個浸泡在水裡她被嗆得無法呼吸。
“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我們老大要你那是看得起你!”
“媽的!給你點面子你還拽起來了?!”
她就聽見這樣兩句咒罵接下來什麼都聽不真切了耳畔只有汩汩的水聲水流不斷洶湧地注入她腦袋佔據了她的呼吸道甚至快把她的耳膜都衝破。
無法呼吸脆弱的器官裡激盪過一陣強過一陣的刺痛!
救命!!
誰來救救她?!
“喂!你們在幹什麼?!”
在嗡嗡作響的水中她隱約聽到一個氣勢洶洶的女聲。
施加在她頭上的力道慌忙撤去她本能地從水中掙扎起來整個人癱軟在地上貪婪地汲取氧氣。
襲擊她的兩個人飛快地奪門欲逃其中一人被芮薈就近一腳橫掃在地另一個踉蹌了一下奔了出去!
“會長!別讓那傢伙跑掉——”芮薈一面忙著制伏眼前的暴徒一面朝門外喊道。
僥倖逃脫的襲擊者剛一出門就遭遇杜謙永一個兇狠的下勾拳直接命中脆弱的小腹!他抱著肚子跌靠到牆上還沒站穩就被杜謙永一把抓過來胳膊被猛地反扭到身後!
與此同時芮薈也已擺平裡面的那個一腳把人踢出來。
被芮薈扶著嘉夜還是驚脯未定的樣子仍在大口大口地吸著氣臉上淌著晶瑩的水珠漆黑的頭溼淋淋地覆貼在額頭和臉頰。
看著這樣狼狽的嘉夜杜謙永皺緊了眉頭施加在那隻反扭的手臂上的力量不由加重。
“呃!老大!!”被踹出來的那個傢伙抬頭看見杜謙永的臉一下子叫出聲來。
本來還想問他們是被誰指示的看來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杜謙永的臉色越難看嘉夜也難以置信地盯著那兩個襲擊者他們的表情驚愕不像是在說謊。這麼說他們口中的老大果真是指風揚?
芮薈謹慎地蹙眉“屈嘉夜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襲擊你?”
“……我不知道。”她雙手搗著臉一個勁搖頭。怎麼可能是風揚?不可能是風揚的!
杜謙永的手按在她肩上嗓音低沉“要我怎麼處置這些人嘉夜?”抬眼看那兩個驚愕的偷襲者時他犀利的鷹眼危險地低斂。
那兩人雖然還是丈二和尚現在最起碼明白自己認錯了人。
“……放了他們吧。”嘉夜虛弱地出聲。就算把他們打個半死又有什麼用?同憋悶在心中那種無邊的酸澀比起來這一點點憤怒是多麼微不足道。
杜謙永無奈地鬆手芮薈也心領神會地放了人。兩個人倉皇逃跑的時候還忍不住回頭打量杜謙永。
“謝謝學長學姐。我已經沒事了。”嘉夜儘量平靜地道謝卻在不經意看見杜謙永的那一刻再次無可救藥地將他和那個人重疊起來。心跳猛地一躥。這張面孔已經不知不覺變成一道施加在她身上的解不開的咒語。
“芮薈你先去學生會”杜謙永驀地開口聲音依舊冰冷“我還有些話要跟嘉夜單獨說。”
嘉夜心頭不由一驚。
芮薈看了兩人一眼輕輕點了個頭“不要遲到。”
不久冗長的過道里只剩他們兩人面對面地站立。傾斜的光線在牆壁和地板上投下拉長的45度淺色光影。杜謙永高挑的身形即使在夕陽的暖光中依然是桀驁的冷色調嘉夜的身體則裹在淡淡的金色霧靄之中。過道兩頭是社團活動喧譁的聲音過道中央則是燥熱的沉寂。嘉夜感到全身一陣燙她不知道那是由於水分在面板表面蒸還是由於杜謙永灼熱的凝視。
“為什麼不聽我的話?”杜謙永困惑又慍怒的問總算結束這難堪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