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自己不會做個拖油瓶。
不知走了多久,陽光已揮灑大地,隨處充斥泥土清香。
森林深處,奇花異草比比皆是,未曾見識,興奮之餘還不忘問身旁父親,討教些許知識。
父親滿臉笑意樂此不疲,忽而撥開面前高大灌木,一臉激動的說:
“看,桔梗。”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所謂的花海,充斥眼球的是一片美麗的紫色,有一瞬間被這美麗的花海所陶醉,好像它充滿了魅惑之力讓人不能思考,父親未受影響,拉著我走了進去,漸漸接近,神秘感覺越甚,抬頭看了眼父親,他若有所思的盯著花海的正中央,無聲無舉。
而我也開始置身於其中享受自然的撫慰。
紫色在樹影斑駁裡愈見妖媚,微風浮動偶有幽香,也只是零星點點,那時我不知道,越是妖豔的東西越是危險。
點點美景醉了心房,那一方碧藍天際,有白色雲朵漂浮於上,舒適的幽香涼風吹亂了額間髮絲,彷彿已不再在這世間世上,逐漸飄搖,沒了思考…
“桔梗!”
有人在耳邊淒厲的叫,那聲音熟悉,無了溫柔,可始終未能回應,彷彿有種無形的力量撕扯心間,舒適的感覺越來越淡,窒息越來越甚無法呼吸,亦無法呼救。
似被人拉扯,後跌入溫暖懷抱,耳邊風聲呼嘯,眼裡全是淡淡的紫,妖豔的紅,心間漸漸釋然,眼睛又能看見,不再是漫山遍野的紫色桔梗,那片花海漸漸遠離,胸中劇烈心跳與耳邊的氣籲聲把神智拉扯回來。
我不明所以,只看著父親大汗淋漓的側臉發呆,那樣美麗的花海,我只看了一眼,許是今生在無緣得見,才覺得心情甚是悽清,花海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父親溫暖臂彎帶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慌忙下山中,太陽逐漸落山,夕陽的光霞在眼裡氤氳,靠著父親的肩膀漸漸熟睡。
等醒來之時,已睡在自己的小床上,家裡來了很多人,吵得難以再次入眠,起身,隔著布簾看到很多大人們焦急談論,雖不懂可知那是不好的事情,因父親的表情那般凝重。
夜幕降臨,睏意來襲,恍然如夢中母親慌忙伏在床邊氣喘吁吁的說:
“桔梗,找個地方躲一下,記得不要出去!,聽話!”
我茫然點頭,準備說些什麼之時,她便消失不見。
外面很吵,有火焰沖天,如墨的夜色被火光照亮,順著母親的話尋了處避所。
心裡逐漸不安,屋外盡是撕心裂肺之音,而我只能緊緊盯著大門盼他們早日歸來,瞬時,門突然大開,衣衫破爛的父親急著走進來,拿走了掛在柱子上的弓箭。
剛開口呼喚,濃煙衝進鼻腔,換來的是又一波火焰,屋子著火了,煙燻的無法睜眼,努力從縫隙裡爬出,淚水已從眼眶裡滑落。
回首,那在火海中飄搖的屋子,已漸漸不存在,天空是墨一樣的顏色,被赤紅的火光渲染,月亮高升皓潔,村莊如白晝,妖嬈如桔梗熠熠生輝。除了這熊熊大火,彷彿和生辰之日重合。
第二章 恨銘於心
大概是上天的眷念,才能支撐身子逃離漫天大火的房屋。
引入眼簾的再也不是安靜寧和的村子,嘶吼與恐懼圍繞著這方土地,猶如傳說中那般詭異,妖嬈的紫色桔梗在火海的吞噬中逐漸化為灰燼,漫天星火與黑塵似螢火蟲般肆意飛舞,閃閃的刺著眼睛,落下來灼傷面板,燒燬房屋。
村子被殘骸取代,四處燃燒,人聲漸少,歡聲笑語依稀在腦海迴盪,只一夜全都變了模樣,突然想起村子裡的人,他們還好嗎?
甚久反應過來,自顧自的擦乾眼淚,在雜亂的廢墟中奔波,四處搜尋父母蹤跡,四周都是黑乎乎的發焦物體,散著噁心的味道,在火裡噼啪作響,我彷彿猜到那些黑色的東西,也知道現在的處境,只是一切的一切讓人來不及喘氣便蜂擁一般襲來。
屍體的焦糊之味滯留在空氣中不願散去,像是亡靈一般念念不捨出生之地,只隨著那份信念一直堅持。
瘋狂奔跑,隨處尋找,任眼淚滑落,彷彿這樣才能洗滌焦黑的物體給他們一個安穩的葬身之地。那般愛我的父母不會拋下我而擅自離去,留下我一人在世上苟延殘喘。
許是老天看我孤苦無依才給了恩賜,走了幾步便見母親衣衫,雖已被血液浸染,被火苗侵蝕依舊溫暖人心,樸素典雅,但母親容顏猙獰痛苦,面上淚痕還未乾涸,完全不見溫和模樣,是恩賜還是懲罰?父親說一切自有天意,那時我甘之如飴的信奉,如今恨不得把它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