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妖獸是什麼來頭,萬一你我殺身成仁,好歹也要做個飽死鬼……”
孟知秋啞然失笑,司徒笑真的不是一般的沒心沒肺。見司徒笑不再說話,孟知秋扒拉幾口飯菜之後,無聊望向窗外,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對面街邊,兩個院落交錯的牆角處蹲著兩個熟悉的身影,孟知秋一眼就認出倆人就是當rì在一品軒賣唱討錢的老人和少女。
昨天他與萬豪打得驚天動地,這一老一少事後卻不見蹤影,原以為少女和老人家是怕惹上麻煩,逃離了臨江縣,沒想到還在這裡賣唱。當下沒再多想,轉身出店奔向街對面的兩人。
靠近了,才發現老人一直在咳嗽不止,整個人坐在地上,挨在牆邊,一臉病態的灰敗之sè。
等他走近了,少女才發現了孟知秋,她一臉驚恐,身子不由發起抖來,顫聲道:“你……你……”
孟知秋這才看清少女的模樣,心中暗讚一聲“好美!”這女孩子比當天在一品軒時要乾淨多了,頭髮上已無灰塵,臉上的汙垢也洗淨,用傾國傾城來形容這個少女的容貌是一點不為過,螓首黛眉,膚如凝脂,豔麗天成,雖是窮家女子不施粉黛素顏朝天,但美豔無方的感覺撲面而來,孟知秋不由得有些恍惚。
見孟知秋盯著自己目不轉睛,少女更加惶恐不安,口中語不成聲,估計害怕至極,一直在“你……你……”個沒完。
誠然,誰當天在一品軒裡看到孟知秋出手,誰都會害怕。
孟知秋猛然醒覺,他一把揪住少女的袖子,厲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一個賣唱的農家少女,怎麼會有如此勾魂奪魄的美豔?
“我……我叫夏小宛……”那少女被孟知秋嚇得花容失sè,一雙美眸盈滿淚水,撲哧撲哧滴落在衣衫上。
這少女一哭,登時讓孟知秋驚醒過來,慌忙鬆開抓住的衣袖,剛才自己一驚之下,竟然向一名賣唱的窮苦少女出手,這等事,豈是自己這個自命俠義之人所為。他面sè尷尬,紅著臉道:“夏姑娘,方才一時錯手,請見諒。”
夏小宛揉著手臂,依舊滿面驚惶,那老頭又咳嗽起來,最後竟咳出一灘血來。
孟知秋一驚,伸手搭住老漢的手腕,他雖然不懂醫理,但修行者一般都能透過脈象分辨出身體病徵。夏小宛以為他要對自己爹爹有所不軌,登時大哭起來,不管不顧地用手捶打孟知秋。
孟知秋鬆開老漢的手,退開兩步道:“夏姑娘誤會了,我是看看老丈脈象如何……”他輕輕嘆了口氣,又問道:“這老丈是你什麼人?”
夏小宛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低頭細聲道:“他是我爹爹。”
那老漢的脈象虛弱,時有時無,似是重症之末。
孟知秋問道:“你爹病得很重,為何不帶他去找郎中?”
夏小宛又聽到這裡又抽泣起來,斷斷續續道:“我和爹爹是逃難到此的,身無分文,哪有錢找郎中……”
原來是一對落難父女。孟知秋對自己剛才的魯莽更是懊悔不已,趕忙從懷中摸出一錠金,遞給那少女道:“快帶你爹爹去看郎中,否則他恐怕有xìng命之虞。”見夏小宛驚疑不定,似是不敢相信,便又安慰道:“姑娘,我不是什麼惡人,這些錢就當給老丈看病和對剛才的事情表示歉意,請夏姑娘務必收下。”
說罷也不管夏小宛同意不同意,將錢塞入老漢懷中。
夏小宛一愣,跪在地上磕起頭來,口中不斷謝道:“謝謝公子大恩大德。”說著,眼中的淚水又滴了下來,那個柔弱的情景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孟知秋心中又是一動,暗歎一聲,轉身回店。
“請問恩公高姓大名?”夏小宛抬起頭來,跪在路邊望著孟知秋道:“大恩今世沒齒難忘,他rì亦當銜環結草來報。”
孟知秋聞言停下腳步,背手思忖片刻,微微側頭道:“我叫孟知秋,江都府人氏。”說罷揚長而去。
回到桌邊,司徒笑已經飲飽喝足,邊剔牙邊壞笑道:“有人是十月的芥菜,chūn心動啊。”
孟知秋知道他話癆病又發作,一笑置之,伸手往這知府大公子的頭上一拍,道:“走啦!再不走,要誤了時辰。”
司徒笑看看天sè已全暗了下來,不再多話。
二人上馬慢悠悠往翻江幫的總舵去了。
尤大海今天神清氣爽,率著一群幫眾早早就恭候在翻江幫總舵大門口,從昨晚開始,他的頭終於不痛了。遠遠見到孟知秋和司徒笑,尤大海臉上笑出花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