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糯糯,好不膩人。孟知秋心中微動,忍不住道:“旱冬時節,何來晚雪?”
那女子長嘆一聲,轉過身來,緩緩站起。昏暗的燈光映在女子的面上,只見她容貌娟麗,娉婷嫋娜,腰若水蛇,雖著麻木衣衫,領口卻極低,半壁奇峰若隱若現,人籠在昏暗的油燈之下,忽暗忽明,有著一種詭異迷人的美。
女子嫣然一笑道:“公子,誰道旱冬無晚雪?你瞧那門外……”
孟知秋和司徒笑,忍不住轉頭望向門外。
這一望,卻將兩人嚇了一大跳!
只見門外景象恍如隔世,到處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竟是一派嚴冬雪景!
兩人一驚,暗叫不好,趕緊回過頭來,當室中情景映入眼中,兩人又是大吃一驚!
不知道何時,室內已燈火通明,剛才室內昏暗頹敗之氣一掃而空,窗明几淨,錦屏繡帳,彷彿瞬間就成了另一個世界。那黝黑邋遢的四角木桌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白玉茶几,几上擺好各sè佳餚,琉璃夜光杯、雕花酒壺、銀箸玉碗一應俱全,地上鋪就了一張坐毯,潔白無瑕柔軟非常。那女子已成宮裝麗人,但見她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目含chūn,膚白勝雪,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三份妖,七分媚,看得兩人不由得痴了。
這哪是荒村野院,簡直就是世間極樂,人間天堂。
一陣清音琴聲,如同梵音般穿透進這個人間天堂內,如珠玉落盤,令人神清氣爽。猶如黑暗中劃過的閃電,孟知秋和司徒笑兩人猛然驚醒,眼前一切扭曲起來,眨眼間支離破碎,頭頂幻出一個大黑洞,所有華麗的、夢幻的美景猶如一張畫紙般,被那黑洞中旋出的勁風狂吸入內,房中瞬間又恢復一片頹敗之境,剛才的一切就像黃粱一夢。
“是幻術!”司徒笑一驚,大叫道:“知秋開眼!”
修士中,修煉到一定程度,便可開第三隻眼,用來抵禦幻術。各派的仙眼各有不同,鬼道開的是鬼眼,魔道開的是魔眼,佛門開的是佛眼,道教開的是天眼。
孟知秋如被當頭棒喝!靈訣在手中一捏,二指在額上一抹,心中一片清涼,一點星輝在眼中閃過。舉目望去,眼前哪是什麼美女!
站在二人面前的,是一隻張牙舞爪兇惡無比的巨大妖獸!
這妖獸豹身雕嘴,長尾獨角,血盤大嘴中獠牙森森,似乎對琴音極為忌憚,它雙蹄緊緊護住耳朵,不斷厲聲嘶叫:“啊——嗚!”
孟知秋和司徒笑同時閃過這一念頭——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司徒笑身影平平向後掠去,人在空中已祭起八卦盤,腳剛落地即半跪下來。左手捏靈訣,右手將八卦盤往地上一按唸到:“御鬼神術!”
只聽見“嘶——”一聲,司徒笑人籠罩在一片黑霧中,周圍狂風大作,妖獸周圍的地上鑽出屢屢黑煙,彷彿從地獄間傳來聲聲鬼嘯,黑煙瞬間幻化成九隻青面獠牙的惡鬼。
司徒笑左手向妖獸一指,叫道:“縛!”九隻惡鬼怒吼一聲衝向妖獸,圍住它轉轉轉圈,那些黑霧如根根繩索,將那妖獸狠狠綁住。
茅屋屋頂被黑煙絞中,轟然倒塌。
孟知秋見機不可失,騰空而起,天璣珠飛到頭頂三尺處頓住,剛才還有一點月sè,此刻卻yīn雲密佈,隱隱有雷聲傳來。孟知秋雙手一合,身上黃芒暴漲,麒麟乾坤罡氣罩滿周身,胸前雙掌分開,一團雷光在雙掌間積聚,閃電四處激盪,噼啪亂響。他看準茅屋內的妖獸,雙掌向下劈出,喝道:“妖孽,受死!”
藍光如柱,地自上而下轟入茅屋,狠狠劈在妖獸身上。
那破敗茅屋被雷光一轟,登時化作齏粉,纏在妖獸身上的九隻惡鬼,禁不住這雷霆一擊,紛紛灰飛煙滅。
司徒笑被天璣珠雷光捲起的震出五六丈遠,心下暗忖,好霸道的七sè珠!
孟知秋如天神般威風凜凜漂浮在半空,身外圍繞著一團藍sè電光,內裡包裹一層麒麟罡氣。他低頭望向被轟平的茅屋,已被捲起的塵土籠罩,朦朧看到有一團冒煙的東西在地上翻滾,不斷嘶叫,陣陣焦臭之味催人yù嘔,想是那妖獸被天璣珠劈中,雖然未死,但已嗷嗷怪嘯,疼痛萬分。
若不是那清心醒神的琴音相救,孟知秋恐怕已被妖獸的幻境所迷,淪為它口中之食。
想到這裡,不由得背上驚出一層冷汗。
捲起的塵霧漸漸散去,兩人正yù靠近看個究竟,忽然一聲尖嘯,從瓦礫中竄出一團黑影,身後揚起一團煙塵,速度極快,往湖邊急急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