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沒心沒肺的貨,正哼哼唧唧的煽動康正,又眼尖的看到溫唐和顧蘇從a棟那邊的電梯出來,忙用力朝那邊揮舞胳膊,“嘿,嘿嘿!”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溫唐和秦樓就是臭味相投,都是不省心的貨色,一個沒看住就能折騰出點兒什麼花色來……
於是秦樓一招呼,溫唐就跑過去了,然後顧蘇也不得不跟過來。
“幹嘛?”
秦樓嘿嘿笑幾聲,浮皮潦草的跟顧蘇打了個招呼,“唐,咱去放煙花唄,舒緩壓力好處多多啊!”
“煙花?”溫唐一聽也來了興趣,過來這麼長時間了,她還沒好好玩兒過呢,於是猛點頭,“行啊行啊!”
見她一臉興奮,顧蘇有點無語,想勸著回家吧,又不忍心掃她的興,就抬起手腕看看錶,“這都八點多了。”
哪知溫唐和秦樓齊刷刷回頭,驚喜道,“才八點啊!”
完全無視顧蘇黑掉的臉,秦樓拉拉溫唐的胳膊,旁若無人的開始策劃,“你看你看啊,趁著天黑人少,咱們可以先去郊區的空地放煙花,然後大家一起去聚餐啊,我知道一家特別好的酒吧,他家的小菜做得特別好!”
顧蘇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康正也是一臉的不忍直視,去酒吧吃菜,也虧你想得出來。
不過倒也不是不可以。
這幾天大家基本上都把該忙的忙完了,接下來的幾天都是難得的空閒期,放鬆一下麼,唔。
那就,走吧。
一路上秦樓簡直是歡呼雀躍,然後特別歡脫的回家拉煙花,再然後,大家看著那佔據了小半個車庫的煙花巷子,目瞪口呆。
老半天,顧蘇嚴肅的問道,“你那個朋友,究竟是幹嘛的?”
“啊?”秦樓抓抓腦袋,一臉茫然,“開煙花廠的啊,咋了?”
顧蘇的額角抽動一下,“沒事。”
結果,煙花數量太多,秦樓的那輛巨拉風的越野根本裝不過來,最後還是往顧蘇後備箱塞了一小半才完。
看著車廂內一點點明顯的塵土,潔癖發作顧蘇青筋直蹦,尼瑪,又要洗車!
將近十二月的郊外還是還冷的,而且為了避人耳目,四人還特意來到了尤其人跡罕至的河灘。
煙花什麼的,顧蘇從小到大就沒玩兒過這玩意兒,雖然好奇,但依舊難掩手法生疏造成的笨拙,在秦樓肆無忌憚的嘲笑之後,他終於惱羞成怒,丟下打火機,朝著秦樓飛撲過去,將後者按在地上暴打一通才算是解氣。
“嗤~砰!”
黑暗中,一點明亮的火光順著引線蜿蜒而去,之後是一聲細小的爆炸,然後一顆小火球被高高的射向空中,驟然炸裂。
“啪!”
顧蘇停住了往秦樓腦袋上拍巴掌的動作,望向空中,親眼見證璀璨的綻放。
“啪~啪~啪!”
一顆顆火星從地上升空,然後化為絢爛的花朵,在黑夜中瘋狂盛開。
赤橙黃綠,縱橫交錯,壯麗如秋菊盛開,妖嬈如鎏金遍灑,美得驚心動魄。
祈凰的四個人愣住了,遠處的人們也愣住了,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中的一切,靜靜凝視。
如此的絢麗輝煌,如此的奪目璀璨,它們不過是人造之物,卻輕而易舉的打破了黑夜的沉默和寂寥,用稍縱即逝的美麗,揮灑出破滅前的壯麗。
稍縱即逝,曇花一現,卻又令人如此的難以忘懷。
也許就像某位影評人說過的那樣,在人類的內心深處,都有一種對於毀滅和破壞的嚮往。
所以人們大多喜歡槍戰和爆破戲,也許並不被承認,但是無法否認的是,絕大多數的人們,在看到佔據了整片視野的漫天火光和轟然倒塌,聽到震耳欲聾的轟鳴時,內心會湧起一種磅礴的快/感。
而將這種嚮往縮小到現實生活中,就是放煙花。
在欣賞煙花盛開美麗的同時,誰又敢否認,看到它們在空中炸裂,不會獲得一種釋放的舒暢呢?
第一箱煙花的燃放就像按下去的開關,之後情況就有點兒脫離控制,先是溫唐,然後是顧蘇,最後就連康正也被感染,四個人比賽一樣,不斷地搶煙花、點燃、後退,又叫又笑。
所有的壓力、負擔,似乎都隨著煙花一起被遠遠的送到天空,然後灰飛煙滅。
然而熱鬧過後,隨之而來的定然是駭人的空虛。
當所有的煙花燃燒完畢,當五彩繽紛的天空重歸黑暗的寂寞,幾乎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一股空前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