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和另一個侍女很快就倒來了熱水,拿來了湯婆子。宋箬溪伺候昭平縣主把那杯水喝了下去,昭平縣主沒有覺得胃舒服多少,還是疼,只是沒有方才那麼厲害。
宋箬溪把湯婆子放在昭平縣主的懷裡,“母親,您躺下睡會吧!”
昭平縣主並不相信宋箬溪能讓她的胃不再疼痛,但是對兒媳的殷勤照顧,非常滿意,而鄴疏華的緊張也令她愉悅,就聽從了宋箬溪的安排,閉上眼睛。
留宿嶽夫人房裡的鄴繁聽到昭平縣主胃疼的老毛病發作,立刻趕了過來。見他進來,鄴疏華等人起身給他行禮請安。
“免禮。”鄴繁抬了抬手,在床邊坐下,關“胃疼得可厲害?”
昭平縣主睜開眼,虛弱地笑了笑,“還好。”
“這個趙樹智治了這麼多年,還是不見起色,該死的庸醫,早該換個良醫給你瞧病的。”鄴繁臉帶怒意地道。
“趙良醫的藥方很好,我吃著也管用,這毛病原本就不能斷根,你別遷怒他。”昭平縣主頓了頓,“城主,您去忙吧,這裡有孩子們陪著我呢。”
“我不忙。”鄴繁不肯走。
昭平縣主沒力氣跟他拗,閉上眼睛繼續休憩,屋內眾人靜靜地守著她。
“咦,好像緩些了。”昭平縣主忽然睜開雙眼,驚訝地道。
眾人面露喜色。
“還沒吃藥,就緩些了,這病再治治,就能斷根了。”鄴繁高興地道。
昭平縣主笑讚道:“多虧了溪兒,我今日少受了些罪。”
鄴繁聽這話,探究地看著宋箬溪。
“良醫開的藥才能治本,我這法子只能緩解疼痛。母親,您再躺會,藥就快熬好了。”宋箬溪笑道。
“城主,您帶華兒去忙吧,這裡有溪兒。”昭平縣主素來賢惠,就算在病中也不會拖累鄴繁忙正事。
“母親,兒子稍後再來看您。”鄴疏華看了看宋箬溪,隨鄴繁離去。
宋箬溪就守著昭平縣主,等藥送來了,服侍她喝了藥,又服侍她漱口,躺下。
“少夫人,牛乳真的不能吃嗎?”周嬤嬤見宋箬溪不讓昭平縣主喝牛奶羹,疼痛反而比平常好的快,有些疑惑了。
“平時吃無妨,發病時不能吃。”宋箬溪笑,“我這也是聽我師父,就是神尼說的,學醫之人應該都知曉的,趙良醫難道沒有這樣囑咐過嗎?”
周嬤嬤搖了搖頭。
宋箬溪皺了下眉,登瀛城的良醫,相當於閩國太醫院的太醫,醫術應該不錯,這樣的常識都不知道,實在有些說不過去。這趙良醫只怕是明知此事,而不告知,居心何為?
昭平縣主顯然也起了疑心,輕哼了一聲。
又過了一會,良醫趙樹智總算從十九爺的公府趕進城來,給昭平縣主診脈。
“趙良醫,牛奶羹胃疼的時候,可以喝嗎?”周嬤嬤質疑問道。
趙樹智目光閃了閃,道:“可以喝,牛奶羹養胃。”
“據我所知,平日吃些牛奶羹是好的,但發病的時候不能吃,牛奶羔那會加重胃的負擔,讓疼痛加劇。”宋箬溪在屏風後面插嘴道。
“你是何人?不懂醫術,不要胡亂診治,損傷了夫人的身體,你擔待不起。”趙樹智嗆聲道。
“放肆!少夫人也是爾等可以質問的嗎?”昭平縣主厲聲喝道。
趙樹智沒想到說話的是少夫人,連跪了下去,磕頭道:“小的不知道是少夫人,才會出言不馴,請夫人恕罪,請少夫人恕罪。”
“恕罪?恕什麼罪?”昭平縣主坐了起來,菖蒲往她身後放了個錦墊,讓她靠著。
昭平縣主目光陰冷地盯著趙樹智,“本夫人這胃疼的毛病被你治了這麼多年,沒有被治死,是老天保佑。”
“夫人,小的一直盡心……”
“本夫人沒精力審問你,來人,把他帶去交給審理官,好好問問他,為什麼要謀害本夫人。”昭平縣主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胃疼折磨了她這麼多年,令她痛苦不堪,她把所有的過錯全算在趙樹智頭上了。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夫……”趙樹智被周嬤嬤點住了穴道,掙扎著被架了出去。
宋箬溪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昭平縣主目光柔和看著她,伸手要拉她的手。宋箬溪把手遞給她,昭平縣主握住,道:“我的兒,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然母親就要被這些庸醫給診治死了。”
“母親吉人天相,會長命百歲的。”宋箬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