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喜歡姐姐,又為什麼還要招惹我,讓我繼續這樣下去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我做事不需要理由,想做就做。”
“是啊,你做事從來都不講道理。”這方面沒有人比慕玉潔體會更深,若是平時雲白說這種話,只能惹得慕玉潔大發雷霆,這個時候她的心裡卻是暖洋洋一片。
“為什麼你不早點出現?你要是早點出現,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十幾年了,從師兄出現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幾年了。我哭的時候,他會替我擦眼淚。我沮喪的時候,他會安慰我。我想不開的時候,他用身體承受了我的痛苦,告訴我,要是活不下去,就為他活著。然後,我就活下來了,一直活到了現在。我這條命,我的一切都是師兄的,你懂不懂?”
“不!你不懂,你是個壞蛋,是世界上最壞的壞蛋。”雲白還沒來得及開口,慕玉潔就神情激動的站起來,指著雲白的鼻子罵起來:“一見面你就欺負我,然後一直欺負我。這些我都可以原諒你,但是你為什麼要奪走我的一切,連我的命都要拿走,你憑什麼這麼做,憑什麼?”
“憑什麼?呵……”雲白輕笑一聲,道:“你說的都是以前。那麼現在呢?你哭的時候,吉米在哪裡?你被人欺負的時候,吉米在哪裡?你想不開的時候,他又在哪裡?你來告訴我,是誰在你不開心的時候想盡辦法逗你笑?是誰在你想不開的時候,絞盡腦汁安慰你?又是誰……在你危險的時候寧願冒著生命危險用身體保護你?你說給我聽聽。”
“小小的恩惠,讓你為了吉米活了這麼多年,現在是不是應該為了我活下去,你說呢?哦!對了,貌似我還忘記了說一句話。親愛的慕玉潔小姐。既然你活不下去,就請為了我活下去吧。”
雲白的語氣不輕不重,語調不快不慢,但是卻好像一把把尖銳的鋼針狠狠的刺進了慕玉潔的心窩。將她本就傷痕累累心的戳成了碎片。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慕玉潔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哭泣著,好像要將心中的委屈傷痛全部都哭出來一樣。
“我有對你提任何要求嗎?沒有!吉米有對你提任何要求嗎?也沒有!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瞎想。吉米是來找師傅報仇的,你對他越好。他就越是痛苦,他就越是掙扎,他就越狠不下心。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痛苦之中度過,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你好心好意編織成的地獄一般的溫情牢籠中掙扎。也許死才是一種解脫。”
“別說了,不要再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嗚嗚……”慕玉潔捂住耳朵,痛苦的搖頭。
“好,那就不談吉米,就談你的姐姐與爸爸。你不能習武,他們有說過什麼嗎?他們沒有責怪你,只會心疼你。師傅的心疼被你看成了什麼,指責與厭棄,你知不知道因為擔心你,他有多少個晚上沒有閤眼嗎?我來告訴你,十八年,他每一天都在擔心自己的女兒會想不開,所以沒有一刻敢掉以輕心。”
“再說你姐姐,冰冰,為了讓你的心裡好受一點,每天都在苦練,她一個人承擔了兩個人的夢想,所以要付出雙倍的努力。但你是怎麼回報她的?沒事就哭哭啼啼自怨自艾,然後尋死覓活謀求解脫。你的任性,你的一廂情願,給多少人造成了難以想象的痛苦,為什麼你就不能大方一點替別人想一下,為什麼你就不能堅強一點,也為她們分擔一下負擔和壓力?”
“你就是一個膽小如鼠的自私鬼。”雲白手指著神情悽楚的慕玉潔聲色俱厲的指責她。
“雲白,夠了,胡鬧也應該有個限度。”慕冰清擦掉眼角沁出的淚花,雲白說出了她一直想說的話,但是她不能不考慮妹妹的感受。慕玉潔眼看著就要精神崩潰,如果事情繼續發展下去,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但是雲白顯然不這麼認為,不破不立,慕玉潔比任何一個人想象的都要堅強,只是掩蓋在柔弱的外表之下,沒有人發現而已。能夠忍受這麼大心理壓力和幻想,堅持活了十幾年,與其說是吉米給她的勇氣,倒不如說是她有強大的內心,有活下去的信念。
能否破繭成蝶,就看今天被傷的有多深。雲白為了慕玉潔可真是煞費苦心,想要俘虜她的真心,首先得幫助她找到自己的真心。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能夠將吉米從神壇上趕下來。
“你又怎麼了解一個從小沒有媽媽,不能修行無法追尋自己的夢想的女孩的痛苦?我的存在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明雪不也是從小就失去了媽媽,不能修行,無時不刻不遭受別人的冷眼,她還不是快快樂樂的生活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