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過上母憑子貴的風光日子,便是被程連的一眾妻妾一頓好打。
而程扈昨日恰也是回了都城,生性剛稟的大將軍如何容得這種青樓出生,不忠不貞的蛇蠍婦人住在程府,也懷疑那腹中的孩子未必就是他程家的骨血。
程扈便是下令將那翠伶安頓到柴房,待生下孩子後,滴血驗親再做定奪。還已對那翠伶說明,若那孩子流的不是他程家的血,便是要將她們母子一併沉了井。
翠伶被嚇得不輕,因她自己也不確定這腹中究竟是哪個的骨肉,那粗人雖說一直沒個一男半女,但這些年卻是看了不少大夫,灌了不少藥湯。她也覺著這半年來,那粗人在行那房中之事時,剛猛了不少,保不準這腹中也可能是那粗人撒下的種子啊。
所以翠伶思來想去,為了周全還是先當眾求這冢宰收留為好。因覺這冢宰素來駁個仁名,定不會在眾目睽睽下對她拒之不理。
可待孩子生下來,滴血驗親,若是程家的當然可以去程府母憑子貴。若偏偏是那粗人的,到時大可就對那粗人哭訴此前所為都是被程家所逼。那粗人盼子成狂,憑著孩子,定也能再騙得那粗人原諒……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十三 告白
翠伶自認這個算盤撥得很是如意,見冢宰瞅了眼她隆起的小腹,果是點了點頭,道“既然你腹中的孩子可能是獨孤家的,那你就先去玉虛觀的善堂住下吧,吃穿用度,獨孤府會負責!”
翠伶雖說對住在善堂那樣清燈寡素的地方頗感不滿,但也總比回去程府住柴房,還被程連那幫女人痛揍得要好。待生下孩子,那可就是母憑子貴的好日子了,想到此,便是哭哭啼啼的謝過冢宰大恩……
而冢宰這番大度的寬宏,讓圍觀百姓嘖嘖讚歎聲不絕於耳,其中不少妙齡少女更是仰慕的揮著繡帕高喊著“冢宰,冢宰……”
冢宰心下得意,目光飄去,對她們溫柔一笑,少女們齊齊驚呼一聲,好些個興奮得就快昏厥……
令人去安置好那翠伶,冢宰笑嘻嘻的回到車輿,卻是見秦將軍一臉怒色的道“那蛇蠍婦人害得獨孤家失了兵符,該死得很!”
冢宰雖也極討厭那女人,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也的確有可能是三堂叔的,養她幾月也不打緊,便是道“待那孩子生下來,再滴血驗親,最為穩妥了!”
“可到時若驗出那孩子恰就是旦將軍的,那毒婦定會仗著孩子回到旦將軍身邊,這樣的禍害不能留!今晚我便去除掉!”
秦將軍又怒又憂,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而那旦將軍性情中人,大喜大恨,那毒婦不需要太高明的手腕,便定會讓旦將軍神魂顛倒,拜於裙下……
秦將軍這番沉怒,讓冢宰微蹙了秀眉,道“別說那孩子萬一是獨孤家的骨血,你殺不得!就算不是,那小孩也是無辜得很!沒我同意,不準殺!”
見秦將軍臉色更寒,冢宰又揉著額角心平氣和的道“再說了,這翠伶當眾攔我車輿,已鬧得人盡皆知,三堂叔也定會很快知曉那翠伶腹中可能是他的骨肉吧?你若如今去處置了,是鐵了心要將三堂叔氣得找我生出事端來麼?三堂叔一鬧騰,那關中兩萬兵馬,就更難保住了吧?”
秦將軍神色漸緩,剛怎麼沒想到這一層,那翠伶眼下著實是除不得的,就再容上幾個月吧。
扭頭見冢宰小臉蒼白,還咳了起來,忍不得又是一陣心疼。她身子單薄,臟腑受創,若不好生休養,難免落下病根兒,忙是輕輕撫拍她背,替她順了氣血,心下暗暗自責,昨日若隨冢宰一同去醉香居,便不會讓她被誤傷,以後,倒要寸步不離的才好……
……
冢宰到了官衙,步進正堂,瞥了眼那瘟神空著的書案之後,暗想定是還在那綺香樓留連忘返吧,最好是與他那皇帝老子一樣,縱情聲色,剜骨傷精,那可是殺人於無形啊。
冢宰這般恨恨的想著,便是在書案後撩袍落坐,正要翻看那今日的文書,卻驚是見案上用硯臺壓擱著一張字張,密密麻麻寫了有幾十字,一筆一劃的大字雖醜得滑稽,但卻無不透著端整的肅色。
這一看就是那瘟神親筆,再細細一讀,竟是抄的一段《漢書》中有關哀帝與那臣子董賢的斷袖之事。
寫的就是臣子董賢極其俊美,後宮粉黛皆黯然失色。漢哀帝對他極寵愛,出則同輿,入則同榻。一日,哀帝夜起,見董賢睡得正熟,不忍驚動,便是斷了自己衣袖而起,史官皆嘆其恩愛。
冢宰怔了半晌,那瘟神是以此向她告白示愛麼?但這怎麼可能?莫非昨夜那番絕決的言辭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