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可發呢,便是沉了龍顏,拍案怒斥道“你不是不知那獨孤家背有反骨吧?可此前讓你去天牢,給了你大好機會除掉那獨孤家的四崽子,你卻是無功而返!”
皇帝這番借題發揮的怒斥,漢王倒也並不覺得冤枉。
獨孤家當然要除,可那獨孤家的四兒子,他是打定主意要留下的,屈膝跪地道“父皇息怒!兒臣只是覺著,如今獨孤家手握重兵,若此時殺了那獨孤秋楓,獨孤家必挑起兵亂。所以,兒臣覺著先留著他小命,再慢慢將獨孤家羽翼翦除……”
尚沒說完,皇帝已是氣得將一隻硯臺劈頭朝他砸來,並怒喝道“無用的,還敢找藉口!滾!”
那硯臺乃是青石所制,分外沉重,皇帝雖年老枯槁,但戎馬出身,腕力仍是強勁。
那樣劈頭重擲而來,漢王頓感有熱流從額間而下,一片血紅模糊了雙眼,他暗暗強忍那當胸的悲怒,仍是恭敬的行禮退去。
而轉身之前,他瞥見那韋貴妃怨恨的眸光,他暗暗狠道,那腹中的崽子最好不要是個男孩,不然,便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
可韋貴妃瞥著漢王那高大魁偉的身影離去,再看看身邊這形容枯槁的老色鬼,更是暗暗一陣惱恨。
當初若不是漢王拒絕了她的示愛,她也不會負氣答應了父親進宮,而被這老色鬼沒日沒夜的折騰。
好啊,既然你漢王不領本宮的情,本宮也不會讓你好過。韋貴妃忽想起前日韋坯的私下示意的一計,便是湊到皇帝耳邊,耳語了幾句。
這番帶著寵妃脂粉香氣兒的耳語,聽得皇帝耳畔酥麻之餘,那渾黃老眼竟也是一亮。
要馴服這不太聽話的三兒子的確該再出把神兵,而那獨孤小崽子的細頸上也是該再另加把邪劍,早日實現將獨孤家抄家滅族的多年夙願啊……
……
漢王滿臉血汙的走到宮門時,守著車輿的姜樺剎時一驚,忙是扯了自己袍角要給王爺包紮傷口,並憤懣道“是皇上打的吧?怎麼能……”
“閉嘴!”
漢王立時悶聲喝止了他那要遭殺生之禍的仵逆之言,速速上了車輿,令打馬回府……
可漢王前腳剛到府中,那王公公便是接踵而至,宣下聖旨,以突厥又在擾邊為由,令漢王即刻出發,鎮守邊城要寨。
漢王隨手抹了額上那仍在沁血的額傷,便是用那沾滿血水的雙手泰然的接下了聖旨。
父皇因著那斷袖的兩句話便起了疑心,將他遠逐。可見無論他如何努力,父皇終是不會信任他的,既然如此,那父皇的信任便也沒有多大用處了……
因旨意是即刻出發,平公公抹著老淚替王爺打點行裝,心下悲怯,王爺此番離開,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了。
老平捧著行李到書房,見王爺立在窗前,握著一把雪白的羽扇,暗暗一愣,王爺從不用這等風雅精貴之物,這顯然是別人所送吧?
而見王爺那般紛雜的神情,猜度只能是那斷袖冢宰所贈了,莫不是那冢宰已接受了王爺一片心意?
正想發問,卻見王爺將那羽扇重重扔進了一旁收納廢物的竹筐中,並怒道“本王是有多蠢,才能被你再度算計!本王發誓,絕不再有下回!”……
這話驚得老平不敢再多言語,只是思度,今早看那冢宰吃地瓜的模樣,明明也是有爽朗和氣的一面啊,莫非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傍晚時分,漢王便是領了姜樺、吳允禮一眾打馬從南門離開都城……
百姓翹首圍觀,紛紛議論這不是開春才回了都城的漢王麼?怎麼又被趕出了都城?莫不是因著前日在綺想樓為頭牌爭風吃醋而讓皇帝覺著丟了皇家顏面?
這些言辭灌入漢王耳中,讓他心胸一陣陣惡怒,將那斷袖更是憤恨了千遍,若是再見那斷袖,定要一把捏斷那纖細的脖頸……
可正在漢王憤恨之間,卻見那城樓之上探出那張可憎的玉雪容顏,但見那水眸忽閃著瞅了瞅他,便是瀲灩一笑,竟是揚著胳膊,對百姓們大聲道
“漢王這是要去守護邊城,抵禦突厥啊!多虧大周有這位戰神,才免了外敵入侵,飽受戰禍!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相送啊?”
冢宰這番眼含熱淚,深情並茂的陳辭讓百姓們齊齊一嘆。
原來是這個理由要離都城啊,不少百姓拍著良心感嘆著漢王保家衛國的英武功績,還取來酒水瓜果送別漢王一眾,祝他們大勝凱旋。
甚至有好些小男孩還奶聲奶氣道“我長大了也要上戰場,殺敵人!”
百姓們的這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