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大司馬印……
冢宰水眸劃過一抹賊亮的爍光,佯作鎮定的將文書收起,道“有勞漢王了,本冢宰這便拿去下發六府!”
想著待出了正堂,便悄將那張空白紙頁抽出揣回府去,冒一篇漢王的親筆。可剛一挪步,卻忽感腳下一空,腰間一緊,竟是被一雙鐵臂攔腰打橫抱起……
冢宰一驚,抬眼見那漢王鳳眸深黯,神容竟是濃重肅殺之氣,像極了三年前卡住她脖頸時的那一幕,莫非是他發現了那文書中戳章的空白紙頁,而識破了她的意圖?
正想謊辨兩句,卻是見那漢王大步朝那後堂而去,一腳踹開小門,便是將她壓在那硬榻之上,不待她反應,便是一手卡了她的纖腰,一手來扯她的衣襟……
漢王心中此時盡是要將這該死的“淫l婦”生吞活剝的深重炙怒,在冢宰看來便是一副也吃了神仙粉致了瘋癲的狂態,情急之下便是掙扎著低頭朝那漢王行事的右腕狠狠咬去……
就在漢王怔愣之間,冢宰怒道“漢王再敢輕薄無禮,本冢宰便是要大叫得整個官衙都聽見!”
那男兒的嗓音又如潑頭的冰水讓漢王頓時清醒,長指卻是捏了冢宰那細薄的耳垂,瞪著冢宰深狠道“冢宰若不是女人,如何會有這耳洞?就憑這欺君之罪,你獨孤家便當滅九族!”
冢宰暗驚起一身冷汗,攏住自己衣襟掩好頸項,佯作苦笑的嘆了一聲,道“我尚在襁褓時便體弱多病,母親去玉虛觀為我祁福,撞見一個雲遊的道長,替我卜了一卦後,卻是說我命短無福,多劫多舛。唯有將我當作女孩來養,便能將我命中的劫數轉嫁給我同胞小妹,讓我得以長命……也就是因此,我小時便也被穿了耳洞啊……這事兒十多年前,玉虛觀的所有人都是知曉的。”
這本也是事實,冢宰自然說得底氣十足,即便漢王去玉虛觀察問,也是毫無破綻……
漢王這才想起似聽過這個傳聞的,可剛是怎麼一時鬼迷心竅,險又落下輕薄了男人的汙名,便是強裝鎮定的鬆開那捏著冢宰耳垂的手指,端整了身形,卻暗覺那指間玉涼殘留,似還有一股莫名的寒涼緩緩沁心,瞪著那冢宰脫口而出道“所以說,你那小妹短命,也是因你的劫數轉嫁給了她?”
冢宰眼角一酸,暗道若是劫數可以轉嫁,倒真願哥哥能康健歸來,撐起獨孤家門楣。強遏眼淚道“所以,本冢宰與小妹乃是一條命,本冢宰也是為她而活!”
漢王靜了一瞬,暗嗤還不都是早死的命相,不僅這斷袖要死,獨孤家也必將被抄家滅族……
作者有話要說: (~ o ~)
☆、十七 玉簪
漢王前腳剛走,冢宰便是連捶心口,長長噓氣,可也實在沒心思理清這場面是如何發展到這等兇險地步的?唯感慶幸的是那張蓋了大司馬印的空白紙張還安然的夾在文書之中,便是悄揣了起來,並假稱身體不適而早早回了獨孤府。
從一本厚卷宗裡翻出漢王那張鬼畫桃符般的姓名大字。此前收起來,不過是想著自己他日若真能坐成權臣,便將這醜得驚鬼泣神的大字當眾拿出,好好羞辱那漢王一番。可沒想到啊,今日卻是先有了別的用處,真是天助我也啊!
對光細看,漢王這字雖醜,但醜得頗有章法,筆架直硬,撇捺不拖。冢宰臨摹了幾遍便已感醜得能夠以假亂真了。遂又估摸著與漢王學問相符的拙劣文筆,編上了幾句恐嚇的大話,這才甚是滿意的叫來秦蕪雨過目之後,裝封上蠟……
冢宰這番極不光明正大的作為,讓秦將軍還有幾許哭笑不得,不過,此計甚妙,看來冢宰比他這征戰沙場多年的將軍還要深諳兵不厭詐的詭道啊,這三年來的兵書真是沒有白讀。便是立時親自前去驛站,派了可信之人快馬加鞭的將信送往關中。想來如無意外,十日之內便會得到那獨孤旦膽破的訊息……
謀反之事有了解決之法,秦將軍也覺心緒稍緩,回到獨孤府時,見冢宰枕著胳膊趴在書案前,水眸一眨不眨的望著那窗外屋簷下的一隻燕巢出神。
那窩燕兒在那窗簷下築巢多年,府中下人曾經覺著有礙觀瞻打算除去的,可小姐偏覺得喜歡,說是人家小燕兒一家安分守己,哪有無端將其抄家滅門的道理。由此春來秋去,燕來燕往,倒是成了獨孤府中一道鮮活的風景。
而秦將軍知,小姐之所以非要留下那燕巢,也是因從小就太過寂寞,三個哥哥紛紛早死,同胞哥哥又生性孤僻,成天沉溺求仙,嘗食丹藥,對她頗為冷淡。而府中下人又顧忌著她的身份不敢與她過於親近。
她唯一的玩伴便也就只有他這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