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這官衙才能時刻掌握動向,以策應對啊,見後堂一間小室,正是設來供宰執休憩之處,便是想就此歇上一歇……
後堂久未使用,一張紅木硬榻,僅鋪置了一床冰冷硬席,獨孤秋萸因趕在午時服藥,此時已是頭昏咽痛,分外難忍,綣在那硬榻上便迷迷糊糊睡了……
裴嬤嬤又是心疼,這春日乍暖還寒,小姐這樣睡上一覺定會受涼,還是趕回府去拿些軟衾,再熬些預防風寒的藥湯送來。
記得那漢王午間是有午憩的習慣,這個時辰應是不會回來這裡,而別的屬官小吏也是不敢隨便入這冢宰的正堂,這便輕手輕腳掩了房門,急急的趕回府去置辦……
只是裴嬤嬤難料這世間總是有很多出於習慣之外的“驚喜” ……
漢王用過午膳後,卻是午憩難眠,想是否應當將那獨孤旦謀反之事稟報父皇,可若是稟報,父皇定令他調兵鎮壓……
而外敵虎視,難免趁邊備空虛來侵。可若是不稟報父皇,此後怪罪,又該如何應對。
在花園中來回踱步,踩死了好大一片骨朵花苗後,覺得這個難題應交給那獨孤家的斷袖掌事,遂火氣沖沖的朝那官衙而去……
跨進正堂卻沒見那斷袖蹤影,可那斷袖的車輿都還停在官衙院中,那小子應也尚在此處,便命姜樺出去尋尋,自己在書案前坐下,翻看那斷袖剛批過的文書卷宗,可那斷袖清麗秀拔的字跡剛入眼便讓他心生不安……
他至幼便在軍營,雖幼時宇文投尚未稱帝,但卻已靠戰功成為了手握重兵的大將軍,那時他便早早領悟,亂世之間真刀槍硬過爛筆頭。
而母親程妃也是出生將武之家,天生英氣,他剛會走路便是教他騎馬拉弓。由此,他入了學堂便也只是淘氣生事,糾結眾夥伴爬樹摸鳥,進山打獵,氣得先生們呼天嗆地,沒人再願教他。幾年學堂,他勉強背得的卻也就只有一篇千字文。
而這些年爭戰沙場少有握筆,興許自己名字都寫不像樣了……
見四下無人,便是端端方方的鋪了紙張,拿了那斷袖桌上兔毫一筆一劃的畫了個自己名字。端詳著那三個呲牙裂嘴的大字,漢王暗暗思忖著是該尋個先生先悄悄的教教自己書法,不然日後批個文書,滿頁畫符,多丟堂堂漢王的臉面……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要是當年多念些書,那日在朝堂也不至於被那斷袖問得啞口無言。
想到那朝堂上的丟人事故,漢王便又覺上了一口惡氣,他從小心高氣傲,人人見他都畏懼幾分,何曾被人公然奚落卻是無言相對。
微風竄入,吱呀一聲,卻是將那入內堂的虛掩小門動開了一半,隱隱傳來微不可聞的輕柔鼻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自是聽出那屋中有人……
推門一看,頓時怒氣上衝,自己午憩難眠,為他獨孤家的反賊費神,這小斷袖竟是身心泰然,睡得香濃……
作者有話要說: 要露餡了,冢宰還不醒( ⊙ o ⊙ )
☆、七 投懷
“起來!”,漢王瞪著那小子纖秀的後背,一聲沉怒,以為那小子該是一骨碌震醒,然後滿臉謙恭的湊上來對他諂媚,可萬萬沒料到那小子卻是紋絲未動……
好啊,睡得真稥,還敢用後背對著本王,氣勢洶洶的上前隨手拽了那小子衣襟便將其揪起,卻萬萬沒想到,那小人兒卻是軟軟的倒在了他臂間……
漢王微怔之間,低頭看去,卻見那玉雪的小臉此時秀眉微蹙,櫻唇緊抿,似在忍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楚楚可憐的小模樣令人無端生起一陣揉撫的憐惜……
就那一剎天崩地裂的衝動便是將那嬌小的身子揉入了懷中,他頓覺一團懶懶無骨的軟玉溫香充盈滿懷……
可轉瞬,漢王便如被雷劈一般上了憤怒,堂堂真男人竟是抱了個斷袖,正想將那小斷袖重重扔回硬榻摔得粉身碎骨,卻又一想,這小斷袖該是故意裝睡,投懷送抱的勾引於他……
這般想著便就心安理得的任小斷袖軟在懷中,倒是想看看小斷袖還能耍出什麼不要臉的花樣……
而那小斷袖想是覺漢王溫暖的懷抱很是好睡,竟如只撒嬌的小貓兒綣了過來,還似感舒適的輕哼了一聲,小臉貼靠在他堅實的胸膛,輕抿了抿粉嫩的小唇,便睡得越發香甜深沉……
有淡雅的髮香直向他鼻間盤旋縈繞,撩動起那骨子裡深邃的微癢,竟是朝那小臉貼將下去,就要吻上那粉嫩的櫻唇……
“喵嗚”,屋頂傳來一陣細碎的貓叫……
漢王剎然回神,手臂一鬆,那小斷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