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想得到原諒,而早早為自己做下了最壞的打算,是這樣的吧?他對你,就是這般重要,不是嗎?”
“永明……”
“在永石郡的護城牆上,看著你從天邊策馬歸來時,我就對自己說,此生,再不會讓你離開。你錯過了唯一一次機會,以後,就算你後悔,就算你埋怨,我也不會放開你。我會一直黏著你,讓你逃不開……”
“難道你還不明白,一直以來,我只是在利用你?”
永明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說:“如果利用我,能讓你留在我身邊,那今後,也請盡情利用我。”
羊獻容探詢地看了永明片刻,然後似犯了錯的孩子低下頭,輕輕抵在他的臂膀上。
在她的攙扶下,永明站起身,歉疚地看著我,道:“對不起,好像成了是非不分的人。可是無論如何,我都想保護容兒。”
我沒有說話,只聽司馬熾陰沉道:“就算不是她,也會有別人去幷州。你皇兄想辦的事,何時拘過小節。蘭璧已死,現在就算將她千刀萬剮,又有何用?”
他抬起頭,清雋的臉龐染了冬日的霜雪,冷冷地對羊獻容道:“往日是我錯信了你。你我自小的情分,今日便是了斷。只望生生世世,碧落黃泉,再無相見之期!”
與其說羊獻容攙著受傷的永明,還不如說,是永明護著跌跌撞撞的她緩慢地往宮門走去。很難說,她是否受到了應得的懲罰,畢竟她走出這道門,毫髮無損。有好幾次,她強忍著沒有回頭。她明白,身後的他再也不願見到自己。這個她傾注半生心血不顧善惡愛了一世的人,將會恨她一世。想起她時,帶著沾染鮮血的徹骨之痛。
九年後,羊獻容在長安因終日抑鬱,死於難產。所以很難說,她是否受到了應得的懲罰。
我和永明誰都沒有猜到,那天,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之後他再次請兵,一舉攻入長安,並一直固守,最終於靳準之亂時,在那裡登基稱帝。因為他沒有再回過平陽,有一段時間我懷疑他是因憤懣而出走長安,或是想讓羊獻容遠離是非,只是這些,直到很多年後他戰死,我都沒有機會向他證實。
跨出宮門前,他曾回頭望了我一眼。彷彿含著笑意,一些歉意,一些期望,和一些祝願。我想起在平陽大街上他戲謔地奪下我的帛圖;他繁複的髮式,閃眼的銀紅錦袍,手拎螃蟹,趿著木屐行來,嘎啦嘎啦響得囂張;在臨鳳閣一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