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擦拭裙角血漬的上清女弟子衝著羯奴臉兒紅了紅,不過很快被傅安蕾拉到了一邊。
爆米花的響聲吸引了所有人,玉陽子一直對著發呆的舷窗也被一隻皓腕給推開了,視窗露出半張俏臉,看到被鍋灰吹黑了臉的羯奴無辜地捧著米花似乎笑了,那笑容好生嫵媚,一直痴望的玉陽子竟然一下子軟倒在甲板上,有些羞慚地捶了捶甲板,自語道:“真的猛士敢於直視美麗的女人才對!”
守望禪師看到失態的玉陽子不禁嘆了口氣,“男男女女,情情愛愛都是令人愉悅的憂傷啊,還是做個和尚好!”
除了那個視窗裡的神秘美人,在八爪魚怪船上令狐採珊也為羯奴剛才那一爆而興高采烈,“蛤蟆大叔,能不能讓船開到前邊去,我想看看那個臭小子!對了,聽說龍虎宗的碧霄那個sāo貨也來了,混小子好sè得很,別被那狐媚子給勾引了!”
蛤蟆正sè看著採珊,語重心長地教育她,“採珊啊,狐媚子是個貶義詞,別人可以說但你不能說啊,那不成了罵自己…哎呀~!”jīng致的繡花鞋下面,蛤蟆的四隻腳不停地在抽搐……
“啾~~!”民鳥的嘯聲穿過重重雲海,愈發邈遠了,而前去追擊民鳥的高人們並沒有回來。深藍的波浪在這聲悠遠的鳴叫後卻開始輕輕滾動,陽光開始淡漠,cháo水的溼氣聚集的大霧再次濃重起來,這片海域頓時顯出一種朦朧的神秘媚態。
羯奴坐在甲板上,深深呼吸著帶著鹹味的空氣,嚼著爆米花看著在艙門上窺探的船長,不禁衝他招手,“夥計出來吃爆米花啊,現在沒打架,來透透氣,欣賞一下這難得的海景!”
那船長畏畏縮縮地搖了搖頭,“不了,俺是小地方來的,見不得大場面!”說完又扭轉頭進了船艙,和剛才那幅乾癟懦弱的模樣有所不同,面對船工的他,濁黃的眼睛迸發出jīng光,就像一個登上講臺的傳銷講師,彷彿艙內才是他的舞臺。
“俺們都是在小地方修真的小角sè,能參加丹燻之會是長面子的事情,雖然打架不行,但要拿出底氣,號子喊起來,俺們爭取第一個到達丹燻山!”
“諾~!”船工們的唱和讓甲板上的幾個人有吐血的衝動,山裡人的樸實真的很無敵啊!
寂靜的船隊與同樣寂靜的海賊,詭異的氣氛中還穿插著小駁船上九流修士的嚎叫:
“同舟嘛共濟海讓路,號子嘛一喊浪靠邊,百舸嘛爭流千帆進,波濤在後岸在前……”
莫名其妙的氛圍,以及大海上浩渺的濃霧,還有羯奴嚼爆米花的響聲,然而隨著迷霧沉沉,隱隱有琴聲傳來。
手捧著爆米花,羯奴的耳朵在微微抖動,看了守望和玉陽子一眼,此二人也面露驚異之sè。
海風輕輕吹拂這片海,原本湛藍的天空被漸漸聚攏的yīn雲遮蓋,纖細的光線穿透暗雲,點shè在如綢緞般舞動的海面上好似溫柔的愛撫,海水就像chun夢中的少女發出嬌柔的喘息,原本充滿了鹽味的空氣漂浮著一股淡淡地花香。
在花香氤氳深處有一塊水域熒光閃閃,就像一輪明月隱藏在下面,又或者說月亮就是從這裡升起來的。
小駁船的號聲戛然而止,無論是船隊還是騎著海馬的妖怪都停頓了下來,望著那從yīn雲中投shè下的絲絛一般地陽光慢慢聚整合了一條明亮的銀sè光帶,順著這條光帶便能走到水中的月亮裡,而那輪月亮好像正在慢慢爬升出海面……
“那,那是……”羯奴張口結舌,手裡的爆米花灑落到甲板上。
只見濃密的青絲在水中的銀月底下滌盪舞動,這世上沒有如此美麗的水草,可就像是無根的水草,慢慢地從水中生長起來。接著露出水面的是雪白的額頭,清婉的眉毛,如星星一樣閃亮的眼眸……
“遭了,我們的航線偏移,那…那是海妖妲娜!”趙曼雄霍然起身大叫道:“通知所有人,都堵上耳朵,快呀~!”
晚了,當趙曼雄叫出聲時,水面上那如花蕾般美豔的嘴唇已經綻放了,齒如瓠犀,晶瑩剔透,甜蜜而清雅的嗓音帶著濃濃的芬芳在空氣中婉轉:
來呀,我的英雄,榮耀的戰士,
請停下來,傾聽我的歌聲!
沒有一隻船能駛過美麗的忘情海,
除非舵手傾聽我美妙的歌聲。
優美的歌給你們快樂與勇氣,
伴隨你們平安地航海前進。
當那個女子舞動水袖在銀月般的水面上露出半個身軀時,天地間所有的美在這一刻為之黯然失sè,“捂上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