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蹙結的眉頭,濃黑英俊的眉,高挺的鼻樑,抿緊的唇線,線條俊美的臉。
原來他的睫毛竟也這麼漂亮。她深深的凝視,似要烙印在心裡最深處。
屏住呼吸,她動作很輕很輕的吻上他的唇。
溫軟的觸感,她會一直記著。一直。
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的手臂從自己腰間移開,又沒有弄醒他。
赤腳下了床,每走一步腿間那一處就有撕裂般的疼痛,撿起地上他的襯衫穿上,簡單的洗漱了下。
從包包裡拿出他公寓的鑰匙,握緊,掌心上印下齒紋。
這把鑰匙曾經代表他對她的信任。如今她還給他。
她什麼都不帶走,也什麼都帶不走。
站在客廳地板中央,生在這裡的一幕幕,像黑白默片一樣在她腦中放映。
從這裡只看的到臥室裡床邊搭著的那條手臂,他的手無意識的張開。
她沒有回去再看他一眼,怕自己忍不住……
輕輕的呼一口氣,旋開門把,離開,關門。
輕輕的“咔吧”一聲。
那一聲脆響,似乎連帶著她心裡的某根弦也一起斷掉。
她無力的靠在電梯裡,頭頂的紅色數字一跳一跳的往下沉。
她離他,越來越遠。
電梯門緩緩的向兩邊排開,她強撐著一步步艱難的走出去。
有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滴落。
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血。
每走一步,都似有鋒利的刀片割著她的私|處內裡。
已經立秋,天還是那麼熱,頭頂巨大的太陽要把人所有的力氣都蒸掉。
旁人投來異樣的目光,下臺階時腳下一軟,她沒有往日靈活的身手,閉著眼睛等待疼痛,卻意外的跌進一個男人的懷裡。
男人把她打橫抱起,一言不抱進車裡。
她靠在椅背上,虛弱,蒼白。
……
“離上飛機還有些時間,先帶你去醫院吧。”
施夜朝的聲音溫柔,平淡,還有隻有他自己知道的隱忍。
他在太子家的樓下,等了一整晚,加一個上午。
遙望那一個視窗,他知道里面正生什麼。
他一根接一根的抽菸。
這種等待讓他興奮的血液沸騰,而他又必須忍耐。他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太子那種人必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終於他看到那個纖瘦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走出來,嘴角彎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
她正在離開那個男人。
正如當初回來時他的預言。
她會主動來找他,主動回到他身邊。
兜兜轉轉,她還是會屬於他。
……
她沒言語,離開太子,去哪裡對她來說都是一樣。
躺在手術檯上,醫生處理著她殘敗不堪的□,頻頻皺眉,甚至想去報警。
施夜朝小心翼翼的抱她離開時,對醫生的責怪埋怨微笑著接受。
她的護照證件不知怎麼都到了施夜朝手裡。
他早已一手為她打理好一切。
她一路無言,順從。
只是在登機口時她抓住他的手,狠狠的。
施夜朝把她放下來,掏出手機,點開一段電話錄音放在她耳邊。
那段錄音的對話很簡單。
一男一女。
“我懷孕了……我不想打掉他。”女人的聲音是夏梓釉。
錄音裡沉寂了很久,久到她以為已經結束,才聽見太子輕笑,雲淡風輕的一句話。
“好啊,那就生下來吧。”
“……你說真的?”夏梓釉有些不敢置信的驚喜。
“我還從沒有讓女人懷孕過,既然你懷了,那就……生下來吧。”
……
……
後面的錄音說了什麼她已聽不到。腦中和耳邊只有太子那句“那就生下來吧”。
……生下來吧……生下來吧。
她垂下頭,手臂也跟著緩緩垂下來。
施夜朝牽起她的手,攬她入懷,琥珀色的眸子流轉志在必得的光芒,溫柔的像是世上最好的情人。
“跟我走吧,我會好好的……愛你,給他能給和不能給你的一切。”
心底有酸澀的痛楚溢上來。
眼底卻是乾澀的。
她垂下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