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與襲朗成親之後,香若松去了外地要賬——家底被香芷旋掏走大半,他總要弄點兒週轉的銀子應付日常開銷。
如果還在廣東,香芷旋對香若松還真是恨得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可到了京城就不一樣了,夏易辰夫婦就能對付那個不知廉恥為何物的。
劉管事走後,香芷旋聽含笑說,大老爺過來了,與襲朗去了後面的小花園說話。
時近黃昏,含笑又來稟道:“大老爺走了好一陣子了,四爺還在小花園。”
香芷旋思索一會兒,“那我去看看?”
含笑要的就是這句話,忙頻頻點頭。
香芷旋轉去小花園。
襲朗置身在月季花叢中,黑色身影在滿目火紅映襯下,顯得寂寥。
他緩緩踱步,手無意間穿過蕭颯的風,拂過隨風輕擺的花。
香芷旋慢吞吞走到他近前,“不早了,晚風涼,回房去吧?”說著話,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神色,和預期的一樣,什麼也探究不到。
襲朗聞言望向西方,眯了眯眸子,頷首一笑,轉身回往前面。
這樣的他,總是讓香芷旋壓力重重,疑問只能悶在心裡。
讓她沒想到的是,晚飯之後,大老爺又來了。
大老爺與襲朗面容有幾分相仿,只是前者氣質很是儒雅,目光深邃而溫和。香芷旋早就有一個結論了:在這府中,若都能夠神色坦然地面對襲朗,那麼別人都不會對自己形成壓力。
她上前去,意態恭敬乖順地行禮。
大老爺笑容和煦,抬手示意免禮。
香芷旋知道他是來找襲朗說話的,待丫鬟上茶之後,便自覺地避到了裡間,站在簾子內聽牆角。
大老爺和襲朗半晌都不說話,引得香芷旋暗自稱奇,心說難不成父子倆是神交,根本不用言語交流的?等了多時,就要按捺不住好奇探頭觀望的時候,終於聽到了大老爺的語聲:
“方才我又去了趟松鶴堂,你祖母的意思是,你二叔的事,隨你,至於老六、老七的前程,你就別出手阻撓了。我是贊成的,你怎麼看?”
“我麼?”襲朗道,“不可能朝令夕改。”
“什麼事都不需急在一時。”大老爺用商量的語氣道,“讓他們得而復失不也一樣麼?”
“不一樣。”襲朗語聲溫和,“此事是我出手干涉,不會有人說出您的不是。”
大老爺沉默下去,過了一陣子才道:“心意已決?”
“嗯。”
“那就隨你,我總是不能左右你。以前不能,如今更不能了。”大老爺似是笑了笑,“等你傷愈後,到底去何處任職,我再好生想想。”
“隨您。”
“好生將養,早些歇息。”
襲朗稱是,送大老爺到了門口。
等襲朗傷愈後,去何處任職,大老爺還要好生想想——這和六爺、七爺的前程有什麼關係麼?香芷旋想不明白,雲裡霧裡的去洗漱更衣。
回到寢室,到了床前的時候,愣了愣。
這一晚,丫鬟只鋪了一床被子。
以後都要這樣睡了?她眨著眼睛,看著襲朗犯迷糊。
“不是你吩咐的?”襲朗故意逗她。
“不是。”香芷旋忙搖頭。
“那可難辦了,你是上來一塊兒睡,還是看著我睡?”
香芷旋能有什麼選擇,默默地爬上|床,到裡側睡下。
他轉過身來,自然而然地把她摟到懷裡。
香芷旋幾次閉上眼睛,都是自欺欺人,完全睡不著,“把燈熄了吧?”
“我又不想做什麼。”
合著熄燈就是要做點兒什麼事?香芷旋真是服了他,“點著燈我睡不著。”
“睡不著就找點兒事情做。”
“……”香芷旋琢磨著前後幾句話的聯絡,竟差點兒給繞暈掉。她要翻身,背對著他的話,腦筋還能轉得快一點兒。
他不肯讓她如願。
“你這是……”香芷旋的手抬起又落下,不敢推他,“別仗著你有傷就欺負我。”
襲朗笑起來,側頭去咬她的耳垂。
香芷旋連忙捂住耳朵,顧左右而言他,“我們說說話,好多事要問你呢。嗯……”她極力找著話題,“大老爺跟你說的話,我聽了幾句,他說要好好想想你去何處任職是什麼意思啊?”一面說一面發愁:他要是總這樣鬧,這一大晚上可怎麼過啊?
第18章
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