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沒吹牛。早在我倆上軍校的時候,就見天地掐。結果一直掐到猛虎大隊也沒分出個高下來。那時候於隊給我倆取了個雅號,叫‘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小倩覺得挺有意思:“你倆是黑白無常,那誰是閻王爺呀?你們於隊?”
“閻王爺……”剛才還一臉興奮的軒轅朗突然愣了一下,垂下頭嘟囔:“不是於隊……”
“那是誰啊?”小倩好奇,還想接著問。
軒轅朗沒搭腔,紀敏行扶了扶眼鏡,咳嗽了一聲,有點不自在地說:“那什麼,好好的提什麼閻王小鬼的啊,要死啊這是。我這過生日呢,你們盼我點好。”
小倩不傻,看出他們倆神情都不對,也就沒再說話。軒轅朗勉強咧著嘴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什麼,從脖子裡解下一根紅繩遞給她。小倩一看紅繩上繫著一枚子彈頭,吃驚地問:“這……這是什麼啊?”
“這個子彈頭,是從我骨頭縫裡取出來的,肋骨,差一點就打到心臟上了。當時它沒要了我的命,我就拿它當了護身符,一直戴了三四年。”軒轅朗說著,把彈頭項鍊放到小倩手裡:“自從跟了我,我也沒送過你什麼東西。今天當著老紀,我兄弟的面,我把這個給你,就當是第一份禮物吧。”
禮物……小倩握著那枚彈頭,認識這麼久,戀愛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軍人之愛的深沉與厚重。想象著子彈射進軒轅朗胸口的情形,她握著子彈的小手忍不住顫抖起來。這顆子彈曾經嵌在他的肋骨裡,差一點……只差一點……她就沒有機會認識他了。
紀敏行商場上混久了,最會察言觀色。他見小倩臉色發白,兩眼發愣,悄悄踢了軒轅朗一下:“傻站著幹嘛,給人戴上啊!”
軒轅朗聽了,這才笨手笨腳地給小倩繫上。脖子上突然增加了一份沉甸甸的重量,這顆子彈告訴她,身邊這個男人不止是她的男朋友,更是一名在一線浴血奮戰的特種軍人。
這一刻,她恍惚意識到自己肩上的責任。她是軍人的女朋友,或許不久的將來就要成為一名真正的軍嫂,時時刻刻都要面對著自己丈夫殉職的可能。這份愛情裡,需要她學會的,不止是信任和依賴,還有,堅強。她知道做軍嫂不容易,她也沒把握自己一定可以做好。但是為了他,她願意嘗試。
小倩把彈頭塞進衣領裡,吸了吸鼻子,說:“這個我收下了。不過,我不想收到第二份這樣的禮物了。往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受傷,要受傷也只能是我打的,聽見沒?”
小倩的話說得挺霸氣,臉上的表情卻溫柔得不行。軒轅朗明白這是她在關心自己,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瓜,寵溺地說:“聽見了聽見了!你說的話,我什麼時候不聽過啊?”
這話一出口,小倩正要表示滿意,紀敏行那邊已經受不了了。他捂著臉說:“朗哥咱別那麼酸成嗎?我牙都酸倒了。要郎情妾意也找個沒人的地兒,在個光棍面前秀恩愛,你倆這不是成心刺激我嗎?”
“切!”軒轅朗不屑地瞅著他:“你換女朋友跟換衣服似的,整個一風流資本家,還好意思說自個是光棍?”
作為京城裡有名的商場新貴,紀敏行身邊確實有不少鶯鶯燕燕纏著。報紙雜誌上見天登頭條,說他今兒和那個小明星好上了,明兒又和這個女模特開了房。不過那些都是媒體為了博人眼球空穴來風,紀敏行雖然不像軒轅朗那樣,一直“守身如玉”,不過也不是個隨隨便便的人。
對於緋聞,紀敏行不在乎,從來也不解釋。不過被自己哥們這麼說,可真是有點冤:“什麼女朋友啊?那叫女伴!你以為我願意整天陪著些亂七八糟的女的上鏡頭啊,那不是工作需要麼。別人不知道我,你還不知道啊,我是那樣的人麼?”
看著老紀有點急了,軒轅朗憋著笑說:“這不鬧著玩呢嗎,你小子還當真了?”
紀敏行咂著嘴:“沒這麼鬧的啊,侮辱我人格。”
看他跟個胡鬧的小孩一樣,小倩也忙著“哄”他:“朗子說錯了啊,你怎麼能是那麼隨便的人呢!”紀敏行聽了,剛對她露出一個感激的眼神,她接著說:“紀總不是隨便的人,可隨便起來不是人!”
“嘿!”紀敏行一瞪眼,擰著眉抱怨:“你們倆狼狽為奸,擠兌我一個啊?”
“什麼叫狼狽為奸啊?”小倩撅著嘴:“我們這叫夫唱婦隨,哦,不!是婦唱夫隨。”
三個人說說笑笑地抬槓玩,剛才的沉重氣氛一掃而空。桌子上還放著那幾個髒兮兮的空碗,紀敏行很大爺地吩咐軒轅朗:“哎,把碗洗了去。”
軒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