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的呼吸聲。車窗玻璃很滑,小倩的腦袋靠不安穩,稍微有點顛簸腦門就磕著了。軒轅朗悄悄把她的小腦袋扳過來,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後趁著她熟睡,用粗糲的手指蹭了蹭她水嫩的小臉。吃到豆腐的中校同志很得意,看著懷裡的小女人,笑得又滿足又寵溺。
這一幕完整地放映在後視鏡裡,被開車的紀敏行看得一清二楚。看著鐵血兄弟這會柔情似水的樣子,他輕輕一笑,沒有說話。一向喜歡開飛車的他,這會把路虎開得堪比蝸牛。當看到小倩縮脖子的動作時,又很細心地把暖氣調大了點。
車裡暖烘烘的,小倩睡得很舒服。她大衣的扣子已經解開了好幾顆,裡面的毛衣還是V字領的,只要稍微一低頭就能窺視到裡面的風景。中校同志趕緊繃直了身子,懷裡的可是他心尖兒上的女孩啊,他得多有定力才能不動別的心思啊。
然而這個小妮子好像故意要考驗他的耐力,她的小臉粉撲撲的,哼哼吱吱地往他身上蹭。軒轅朗有點起火,拼命忍耐的同時又覺得很幸福。一輛車,三個人,一條路。懷裡是他心上的女孩,開車的是他換命的兄弟。如果一輩子都能這樣,他還求什麼呢?
中校同志正在抒情地幻想,車子突然就停了。他還沒說話,小倩已經迷迷糊糊醒過來,揉著眼睛問:“怎麼不走了?”
紀敏行苦笑了兩聲,很淡定地說:“咱們運氣不錯,遇上劫匪了。”
“哦。”小倩答應了一聲,正準備接茬睡,忽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什……什麼?劫匪?”
軒轅朗開啟車窗,探著頭往外看了看,果然幾道手電光正照著他們。遠遠地還能聽見有人吆喝,說是前面都是他們的人,讓他們識相點把車停下來。他和紀敏行對望了一眼,也好笑地說:“老紀,你說你非開個名牌車出來臭顯擺。怎麼樣,被人盯上了吧。”
“瞅你那幸災樂禍的樣。”紀敏行不以為然,反而開了車鎖:“是我的車寶貝,還是你媳婦寶貝啊?咱們要真被劫了,看到時候哭的是誰。”
倆人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子,就好像在討論今晚吃什麼,哪裡像是會哭的?相比之下,小倩是真的有點想哭了。就算她平時再霸氣,終究是個小丫頭,生平第一次遇上搶劫,又黑燈瞎火的,沒有不害怕的。她下意識抓緊了軒轅朗的手,顫巍巍地說:“真是劫匪啊,怎麼辦啊?”
第一次被主動“牽手”的軒轅朗有點受寵若驚,他安撫地在小倩的手上握了握,剛想說一句“別怕,有我呢”。只可惜話沒出口,幾個不開眼的劫匪已經拉開車門,氣勢洶洶地進來了。
劫匪們還算專業,一個個的頭上套著絲襪,跟電視裡演的一個樣。一個膀大腰圓的傢伙先擠進來,亮了亮手裡的刀子,粗聲大氣地吆喝:“不要命的都給我把錢交出來!”
一句話就把軒轅朗逗樂了:“呦,您這臺詞新鮮哎!不要命的交錢,要命的怎麼著啊,您還找補點啊?”軒轅朗嘻嘻哈哈的,他感覺到小倩使勁兒往他懷裡鑽了鑽,心裡那個美啊。他很沒原則地把劫匪的祖輩感激了一個遍,是他們給了他展示純爺們魅力的好機會啊!
劫匪同志文化程度不高,搶劫的時候從來都是這個詞。今兒個竟然被人指出語病來,這還是開天闢地頭一回。膀大腰圓的哥們有點磕巴,後面一個尖嘴猴腮的嘴皮子倒利索,丫拿刀子拍了拍軒轅朗的臉,皮笑肉不笑地說:“哥們這兩天手頭有點緊,借倆錢花花?”
軒轅朗裝傻充愣:“那我也不認識你啊,借給你你不還我怎麼辦?”
尖嘴猴腮的傢伙也破功了,打家劫舍這麼多年,這樣的受害者還從沒見過。紀敏行那邊也有幾個小嘍羅纏著,他懶得搭理那幾個人,伸過腦袋跟軒轅朗瞎貧:“朗哥,人家打劫呢,你好歹配合一下啊,嚴肅點。”
軒轅朗立馬縮著脖子作驚恐狀:“大哥,饒了小的吧。IC、IP、ID卡,我統統告訴你密碼。”
倆人吊兒郎當但是遊刃有餘的樣子,給小倩打了一記強心針。在軒轅朗把歹徒忽悠的團團轉的時候,她悄悄把手伸進挎包裡,偷偷撥了110。
幾個歹徒看了看軒轅朗和紀敏行,又互相看了一眼,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太對。車裡一陣沉默,像是山雨欲來的壓迫感,悶悶得讓人透不過氣。軒轅朗才咳嗽了一聲,打頭的劫匪就嚇了一跳,使勁兒晃著手裡的刀子給自己壯膽:“別亂動啊,你們亂動的話,別怪哥幾個不客氣!”
軒轅朗的玩心過了,懶得再跟他們瞎忽悠。他突然直起身子,一拳打在那人鼻樑上。這一拳算是宣戰了,狹窄的車廂裡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