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劍鋒又一側,劍氣混合著內力橫掃一下。
段微急忙丟下果果,親自迎上去,鞭子靈活的跟他的手臂一樣,猛地纏住銀劍往旁邊一拉,強烈的劍氣打在樹幹上,砰得一聲巨響,一陣枯槁的斷裂聲傳來。
段微猛地回頭,卻見果果正好被丟在那即將傾倒的樹下,他雙眼被蒙,根本來不及跑。
說時遲那時快,段微忙的抽回與白澤交纏的拴天鏈,飛身朝那顆即將倒下的樹幹上抽去。
大樹在半空中遇到阻力,方向一變,朝另一側歪倒,嘩啦一聲,卻在此時,白澤已經到了他身後,猛地揚起一掌,對著段微後背猛地一擊。
“噗……”段微向前踉蹌一步,一口血猝不及防噴了出來。
“叔叔!”聽見聲音,果果立刻拉下罩在眼睛上的布條,卻看見段微跌倒在地上。
果果嚇了一跳,連忙撲到段微身邊,與若薇一模一樣的雙眼瞪得大大的,望著白澤:“小白叔叔,為什麼要打他?”
白澤銀劍橫握在掌心,歪了歪頭:“他不把你給我,我就要殺他,這有問題麼?”
段微暗自運氣,卻覺得五臟六腑皆疼的厲害。不得不說白澤那一掌真是又恨又重,如今他再想帶果果離開已經不可能。
想到這,段微又嘔了一口血。面目蒼涼的望著緩緩而至的白澤:“白澤,我平日殺人無數,能活到今日已屬不易,你武功蓋世,能死在你手裡,並不委屈,但我斗膽求你一件事!”
雖然恨他,但還沒恨到臨死前不給人說話的地步,白澤點點頭:“什麼事?”
但他的雙眼不曾離開過段微,此人詭計多端,他要防著段微突然襲擊!
段微看了看身旁小臉髒汙的果果,這十幾天的相處其實並不愉快,果果一直對他不理不睬,也只有吃飯的時候才會說幾句話,但是,那是若薇的孩子,他再無情,再卑鄙,也不想讓一個孩子跟他一塊死。
於是乎,段微道:“我和我小師妹向來不和,但是稚子無罪,你殺我之後,請將他送到我師妹手裡,千萬不要傷了他性命!”
白澤並不是第一天認識段微,在他眼裡,段微遠遠比他這個殺手更加冷血無情,自己殺人總是要看有沒有名字在卷軸上面,而段微殺人從不問別人叫什麼,即便殺錯了,他無所謂!
可如今,他居然為了一個孩子向他求情!
“我是奉命帶走這個孩子,主人的命令是要我把孩子帶給他,而不是你的師妹!”
“不要帶給容恆!”一時的氣血翻湧,段微又嘔出一口血來,粘稠的血液噴在雪地上,形成一團妖豔的紅。他不顧自身傷痛,一把扯住白澤的衣襬,原來冷酷的容顏出現一絲龜裂,誰也不會想到,昔日傲視一切,連夏桀都不放在眼裡的段微,居然有一天會哀求一個人。
“容恆要他只不過當做工具來使喚,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已經背叛過容恆一次,也不差第二次!請你一定要將果果帶到我師妹身邊,段微感激不盡
白澤並不笨,他微微皺眉:“我素來喜歡獨來獨往,即便背叛主公,帶著一個孩子行走江湖也是極為不容易的!”
段微聽出他語氣中的推脫,連忙道:“望你高抬貴手……”
白澤眼底泛起一陣迷茫,段微居然有一天會哀求自己!
“如果你把這個孩子殺了,我便放了你,或者我放過你,帶走他交給主人!你選一個!”白澤說著,手裡的銀劍已經指向果果。
段微怔怔的看著白澤,這麼久了,居然不知道這個白痴有一天會想到這麼一個令人決意兩難的選擇題!
到底是誰教他的?
而此時段微卻沒有心思去想到底是誰教了白澤這番話。
數十年的忍辱負重,苟且偷生為什麼?
當年血海深仇歷歷在目,自己的親身父母被歹人追殺,客死異鄉,這些如果都不算什麼的話,那麼他幼年受辱,事到如今只要一想到當時的情景便血液沸騰,夜不能眠。
跟在天機子身邊,他沒有一天不想著如何復仇,將大遼的天下奪回來,讓那些曾經辱過他的人生不如死!
如今他尋得寶藏,又手握無極宮,可謂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就這麼白白死掉豈不可惜?剛剛他示弱,本以為白澤定然會殺他,但是現在卻給自己一個生還的機會!
他是不是該把握呢?
“你可是認真地?”段微冷冷望過去。
白澤將手裡的劍緊了幾分,認認真真的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