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笙關閉淋浴器,白皙的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才開始穿衣服。
她抱著換洗的衣服出來時,剛好瞥見權奕的電腦上劃過師兄的照片。
頓時,喉嚨一緊。
“好了。”浪笙低垂著眼眸,聲音都有些沙啞的提醒。
“嗯,任務辛苦了。”權奕沒有回頭看她,反而一隻手撐住下巴,繼續看電腦上密密麻麻的內容。“今天先早睡,這些事情我不會再問了。但是,如果你不自己說出來,我也不『逼』你。我知道後,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他還不知道。
但是,這個是戳心的點。她什麼都不畏懼,卻是消磨不了她殺了數百人。
浪笙握緊拳頭,然後,鬆掉。淡然又悽慘的應了聲“好”。
她敢篤定權奕是絕對不會告訴顏母她的身份,畢竟,疑點太多,雙方都不好打草驚蛇。
……
短髮少年躺在寬大的床上,側身的小窗把清幽的月光引進,不偏不倚照在她半張臉上。她的表情是令人擔憂的,孤寂、空洞。
有時候……錯沒錯自己也分不清。
生活就這麼過下去,瘋狂的職業,瘋狂的一生。
房間內安安靜靜,只剩下浴室的淋水聲,在耳際是那麼清晰。
可惜,其中夾雜了微小的呼吸聲。
浪笙滿臉笑意,穿好鞋靜悄悄的走向陽臺。
看見陽臺欄杆上的繩子,她的眼神玩味又冰冷。
浪笙靜靜的站在陽臺,下面的大廈和家家戶戶的燈光亮的刺眼。而那條繩子,有了小小的晃動。
接著,一隻手出現。下面,一個黑『色』的身影一個翻滾穩穩的落入陽臺。
那個人正得意洋洋之時,卻聽見身邊的掌聲,猛地一看。
“怎麼又是你!”熟悉的聲音響起,張陸喻連他的成熟穩重都扔掉了。“我這次可沒走錯你房間了吧!權奕呢?”
浪笙淡笑,這孩子不會還認為她還在潛伏中吧?
“你沒走錯,他在洗澡。”
“洗……洗澡?!”
他粉嫩的臉頓時升起高原紅,連連退後,抓住欄杆才穩住自己。
洗澡怎麼了?這詞有毒嗎?
浪笙嫌棄的看著他,右手明晃晃泛冷的刀片已經顯現出來。
張陸喻連忙解釋:“都是盟友,既然他都這麼信你讓你住進他房間了,那你一定要把握機會啊!”
“盟友?我倒是好奇250的智商是如何成為元老級別的人物,你就不會半夜再來嗎?”
她低聲怒斥,單純的老輩教晚輩最簡單的事情。至少在她眼裡,他就是個待了幾年的小新人,根本不是一個階級可以討論的物件。
張陸喻不想回答她,頂著萌男臉向她翻白眼,利落的收起繩子。
這人從頭到尾都是這麼討厭,估計是零件太散把他拼錯身體了。
水聲不知何時停下,房間一片寂靜了。
浪笙收起刀子,冷漠的回到自己躺著的位置上。
“那個……兄弟,不能見死不救啊!”張陸喻哭喪著臉,那張軟萌的臉委屈巴巴的。
“怎麼來就怎麼回去。”
她翻個身,把背影留給陽臺上孤零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