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芷瑤低頭看著清澈的美酒,雖然不會品酒,但光憑著竄進鼻孔的酒香,就曉得,是好酒。
對面的顧三少到底有多強?有多少張底牌?
他真的是自己能夠算計的?
“你從哪來?”
“皇宮。”
……
王芷瑤雖然不知道宵禁,但卻知道皇宮會落鎖,這個時辰,城門還沒開,皇宮怎麼可能開鎖?記得昨夜尋城校尉說過,只有顧大人在宵禁時,可以縱橫神武大街。
“你就任由他如斯寵著你,為你種種破例?”
這話,本來王芷瑤不打算說的,她同顧三少不熟,也不打算同天之驕子的顧天澤牽扯太深,可在這個夜晚,王芷瑤感激他突然闖進來,感激他自身比較陽光,驕傲的氣息驅散了屋子裡的寂寞。
“陛下恩典,我會接著。”
顧天澤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清酒,驕傲般的揚眉,“只要他給,我為何不領情?我在宮中出生,生於太子殿下的忌日,從我出生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我會得到這些陛下的恩典,旁人羨慕嫉妒,只是因為他們想要而得不到,我作甚在意他們?”
驕傲,俊美的少年,王芷瑤有點移不開目光,喃喃的問道:“你甘願做太子殿下的替代……”
她怎麼問出這樣的話?忙喝了手中的清酒,王芷瑤臉頰被清酒刺激的微紅,喝醉了麼?
月色再美也是在外面,如今他們兩個是在屋子裡看不到月色的。
顧天澤的目光落在她嬌豔欲滴的唇瓣上,經過清酒的洗濯,她的嘴唇色澤極好,極是誘人,“旁人怎麼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是顧天澤,不是誰的替代者,或是轉世,我就是顧天澤,永遠都姓顧!”
他仰頭喝酒時的瀟灑肆意,王芷瑤知曉,哪怕自己頭髮花白,也會記得。
“我祝你,長命百歲,心想事成。”
“嗯。”
王芷瑤同顧天澤的酒杯碰到了一起。兩人分別飲了杯中清酒。雖然王芷瑤的祝酒詞有點不倫不類。但顧天澤唇邊噙著微笑,她是明白的。
他不在意世人的羨慕嫉妒,是否有人明白他的選擇,卻唯獨在意了她。
“那個……我們一起喝了兩頓酒。也算是熟人了,是吧。”
“嗯。”顧天澤心有所感,斜睨了王芷瑤一眼,握緊酒杯,她是不是自己都沒發現,若是想算計他時,貓樣的眸子總是格外的明亮,隱含著疏懶,以及一抹狡猾。
顧天澤跟在乾元帝身邊縱橫六宮。看過了太多的妃嬪為了爭寵無所不用的手段,相比較深宮中的妃嬪,王芷瑤還是有點稚嫩,可就是這麼稚嫩的王芷瑤,總是讓他‘無奈’的入了圈套。
王芷瑤今晚見過顧天澤後。不敢再肆無忌憚的算計他了,顧天澤不是她能算計設計的,那人太驕傲,也太聰明……比那些盼著顧天澤失寵的人都聰明得多。
“既然是熟人,我有難處,求到你了,你不應該拒絕熟人酒友的懇求,是吧。”
“如果我求到你呢?”
“怎麼可能?你是顧三少啊,什麼做不到?”
顧天澤嘴唇抿成一道線,狡猾的王七!處處設陷阱,說一句話也不老實!
的確,自己是沒想她能幫忙,可她得多大臉,敢這麼說?
“你的意思是,你求我,我不幫忙,就是拒絕熟人的懇求,你不幫忙,就可以了?”
“你覺得我能幫上你什麼?”
王芷瑤自嘲的笑笑,慢慢的垂下眼瞼,“在國朝,我連出趟門都不容易。”
她也懷念子自己在現代自由自在的日子,在那裡,她有寵愛自己的父兄,有慈愛嘮叨的母親,她更有熱愛的事業。
在國朝,她只是個五品京官的女兒,處處受限制不說,還有一個謫仙偏心的渣爹,一個可憐可悲的母親,一個被教導傻了的兄長,外公雖然疼她,但噩夢示警,她怎能什麼都不做?
顧天澤手中的酒杯轉了一圈,晨曦透過窗戶灑落進來,照亮了她有點失落的臉龐,:“說,你想我怎麼幫你。”
“我哥哥被王家的禮教教傻了,他根本不明白什麼是他應得的,什麼是嫡子的尊嚴和驕傲。”王芷瑤用深沉有幾分哀傷的水眸看著顧天澤,“我相信你會讓明白的,所以,我懇求你……懇求你,幫我一把,我不能眼看著他,失去自信,失去一切,最後……最後不知所蹤……”
王芷瑤越說聲音越低沉,腦袋慢慢的垂下,“幫我一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