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山上=墓地”這樣的想法,始終深深紮根在張護士小姐的腦海裡……
到了張寧簡的臥房,一推開張一萌就深深燃起一種不爽的感覺——張寧簡的臥房,不包括沒開啟的換衣間、浴室、衛生間……都比她租的整個房子還要大上好幾倍!
張一萌深深地看著張寧簡,心裡“眼前這個就是敵人”的想法已經果斷轉化為“眼前這個就是階級敵人”。
張寧簡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怎麼了?”
張一萌:“……沒什麼。”
“你不是困了麼,去睡覺吧。”張一萌嫉妒地看著那張鋪著看起來很好睡的深藍色床單的大床,這床的寬度,估計可以打好幾個滾也不會掉下來……真是階級敵人啊……
哎,張一萌忽然想到,農民批判江青,說:那婆娘天天早上吃油條,床頭紅白糖罐各一個,想吃啥口味就蘸著嚼……
大概就和自己的心情如出一轍吧= =
張寧簡拉了拉張一萌:“一起。”
張一萌:“……”
“什麼?”
“一起睡。”張寧簡打了個哈欠,看起來顯然是很困,但還是不肯放張一萌走,而是拉著她的手臂。
張一萌求救地看向秋姨,秋姨淡淡道:“張小姐,麻煩你了。”
說罷,無驚無詫平淡無波地轉身離開,只留張一萌目瞪口呆地面對著還在犯困的張寧簡。
張一萌有點想哭,她道:“那個,寧簡呀……”
張寧簡似乎有點高興,笑著看向她:“媽媽,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張一萌:“……”
張一萌道:“我,我不能和你一起睡。”
張寧簡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道:“為什麼?”
張一萌:“……”
她總不能跟張寧簡說“男女授受不親”吧?!且不說張寧簡聽不聽得懂,就算他聽懂了,估計也會說“可你是我媽媽呀”之類的鬼話。
嗚嗚,真是難辦。
張一萌還在糾結,張寧簡已經躺倒在床上了,而後張一萌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張寧簡扯著往床上撲倒,睡在了張寧簡的旁邊。
他們兩人面對著面,張寧簡望著她,眼裡帶著清澈純淨的笑意,像兩顆閃耀的星星,他用腦袋蹭了蹭張一萌的腦袋,然後……
張一萌尖叫起來:“你在幹嗎?!”
張寧簡居然,居然把自己的腦袋埋到她胸口去了!
果斷是埋胸啊!!!
張寧簡無辜地抬頭:“這裡比較軟啊……”
張一萌:“……”
這種尷尬又有點驕傲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張寧簡接著說:“雖然還是可以感覺到骨頭……”
張一萌:“……滾!枕頭更軟!去睡枕頭!不要逼我把你踢下床哦!”
張寧簡只好扁著嘴,含著淚,規規矩矩地靠在枕頭上睡覺,張一萌剛鬆了口氣,張寧簡的手又伸了過來,把張一萌扯過去,把她當個玩偶一樣給抱好來。
張一萌:“……你在幹嗎。就安分一點不行嗎?!”
張寧簡大概真的很困了,他用輕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媽媽不喜歡我……我要抱緊媽媽,不然媽媽就會跑掉……”
張一萌實在是被這種睡意朦朧的聲音給戳中了萌點,甚至給激發了潛藏多年的母性,她伸手摸了摸張寧簡的腦袋:“我沒有不喜歡你。”
張寧簡這樣的人,真是很難讓人不喜歡呀,只是……哎。
張寧簡沒有聽到張一萌的話,他已經抱著張一萌睡著了,胸膛有規律地起伏著,呼吸安靜而又綿長,像彎彎折折的童謠。
***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張寧簡醒的比張一萌早,看到“媽媽”在睡覺,便覺得有點無事可做,本來想捏她鼻子把她弄醒,但又捨不得。忽然想到昨天“媽媽”氣的臉都紅了的樣子,於是果斷伸手,捏住——
張一萌猛然醒來,像受驚的貓頭鷹一樣撐著眼睛四處打量了一圈,而後視線停在蹲在旁邊的張寧簡臉上,她氣得臉通紅,道:“張寧簡!!!你這熊孩子還挺會玩的嘛!!!”
張寧簡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撲過去,抱住張一萌:“媽媽你醒了!”
張一萌:“……”
她的起床氣,總有一日會被磨的一點不剩,想起來,真是叫人憂愁……
張一萌認命的起來,發現自己還穿著昨天的護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