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錦平忙拍她手,張氏反應過來,這才轉到今日這事上,怒道:“沈相隻手遮天,為了一婦人不去上朝,難道不怕聖上知道麼?”
錢錦平道:“聖上向來倚重沈相,他又是個深謀遠慮之人,怕事情沒那麼簡單,且叫人先去打探訊息,切莫隨意聽信他人之言。”
張氏道:“這哪是他人之言,這是我親眼所見。”
錢錦平皺眉沉思,忽道:“他當真稱那婦人為夫人?”
張氏道:“難道我在你面前扯謊?”
錢錦平不滿地瞧了她一眼,張氏知自己過急失言,但一時情急,也不辯解,錢錦平又道:“你可知他原配夫人是何身份?”
這個張氏委實不知,與那王夫人幾次見面,都暗羨對方雍容貴氣,又因沈相身份,京城女兒只有被沈家挑的份兒,哪好開口探問?
錢錦平道:“我也是偶然聽人提了一句,這事兒好像聖上也頗為忌諱,是以並不敢隨意談論,他的原配妻子,乃是前朝奸相何世平的女兒。”
張氏啊了一聲,低聲道:“那不是支援明王造反的那個?”
何家九族皆滿門抄斬,這何氏有何膽子露面?
錢錦平見她聽明白了才道:“這事兒大有古怪,若是,沈相不但欺君罔上,而且還包庇前朝亂黨;若不是,又是另外一番打算。但無論如何,咱們現在都惹不起他。還是先打探清楚再作打算。”
張氏應了,錢錦平又吩咐張氏看好女兒,別又出什麼亂子,如今京城都知他錢錦平欲與沈相交好,錢蕙原先有幾門好人家都給推了,若是再出岔子,可真成笑柄了。
這邊錢錦平利用職務之便暗中探查不提,那邊沈家王夫人差點被氣昏過去。
那個害人精竟然還活著!
王夫人想的和錢錦平不差,如今沈澈位高權重,整個沈家幾乎都系與沈澈一身,這個害人精怎麼不去死?!
還送了兩匹緞子過來,是不是想咒她斷子絕孫?
想到這兒,王夫人立即想起來小芳小華,眉頭一皺,心口疼的她不由一捂,倒在榻上連呼“不急不急,慢慢想個法子,慢慢想個法子……”
何雅哪知道這些,那緞子也是沈澈差人送回去的,過了一天,這天的事也只在冊子上一筆帶過——“他倒是還不算摳門”。
小芳小華就沒見過老爹臉上有這麼多表情,那笑說是苦笑吧,更像是太爺爺偷吃了糖之後的那種表情,不過倒是再沒聽到過阿孃捱打的聲音,他們剛鬆了口氣,翰文書齋忽然來來了個不速之客。
說是不速之客也不對,不過來的突然,喬戴比倆孩子還吃驚,躬身將老太太和王夫人迎了進去,一面著人上茶,一面命人趕快去後院通知沈澈。
王夫人手一揮:“喬戴,你糊塗了不是?老太太來自己家鋪子看看,你還讓人去通傳?不用了,我扶老太太進去瞧瞧。”
這又過了幾年,李老夫人活的仍精神抖擻,聽媳婦兒這話不怎麼中聽也沒吭聲,只是道:“我那兩個小曾孫在哪?幾日不見,想死我了,快帶我去看看。”
喬戴敢攔誰也不敢攔老太太。王夫人扶著老太太到了後院,那通報的人還被擋在後面,老太太往月亮門邊一站,就看見綠瑩瑩的葡萄藤下面,自己那現在人見人愛的孫子正拿著把梳子臉上掛著不要錢的笑給人梳頭。
至於那兩個小不點,一個人搬了一個小凳子,拖著下巴眼也不眨地瞅著呢。
王夫人胃狠狠抽了幾下,回頭擠出個笑:“娘,你看,這幾年沒見,還跟剛成親時一樣。”
聽見聲音,何雅回過頭來,臉上毫無意外的都是茫然。
沈澈不疾不徐地替她插上髮簪,慢吞吞收了梳子,才挽了她手走到李老夫人面前對何雅道:“這是奶奶。”
何雅有些發楞,沈澈又道:“叫聲祖母大人就好了。”
李老夫人笑道:“都是做爹的人了還這麼淘氣,我老人家就被你這麼打發了。”
小芳小華過來一人抱住老太太一隻胳膊:“太祖母是最好的老人家。”
當下也沒計較何雅不知所措的跟著就那麼叫了一聲。
老太太都被這麼草草對待,王夫人也沒計較同樣的待遇,直接點名來意,原來是已經知道何雅的病情,要接何雅回沈家養病。(未完待續)
242 回沈家
何雅全然不知如何應對。
沈澈叫小芳小華帶太祖母前去觀賞新到的太湖硯石,老太太和王夫人知沈澈這是有話跟何雅說,當下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