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雅知這會兒不是大意的時候,由沈澈抱著過去,先用牛乳反覆漱了十幾次,待那太醫過來,仔細檢查過,並沒有中毒的現象。
沈澈這才鬆了口氣,臉色卻並未好看多少,對何雅道:“我先讓人送你回去。”
何雅道:“那左賢王的妃子不是還要見我麼?”
沈澈眸光一閃,沒好氣冷道:“酒都給你灌進去了,還用得單獨見麼?你這腦袋該笨的時候不笨,該聰明的時候怎麼這麼笨!”
他從未如此大聲訓斥過她,何雅一怔,沈澈倒是沒覺著什麼,袖子一甩,對左右道:“速送夫人回府,路上小心。”
何雅忙拉住他袖子:“那蔣懷風也飲了兩杯……”
還有閒心關心別的男人……想到蔣懷風出面,沈澈心裡就極為不舒服,若蔣懷風不出面,他將如何?若因一己之私,而壞了靜王多年隱忍大計,將天下拱手送與那野心之人,天下又該如何?
所以他眼睜睜地看著她飲了一杯,又舉起一杯,心卻像被一萬把刀同時刺中一樣,她必定是將第一杯藏在喉嚨處沒有嚥下去,但這第二杯……他必需和她一塊兒,不能讓她一個人受著,這個念頭剛跳出來,蔣懷風出來了……
沈澈心疼到憋屈,現在她還問蔣懷風?
何雅看著沈澈竟一語不發地走了,走了?
“夫人,請。”那留下來的兩個人立即道。
何雅無奈,隨著兩人先行出宮回府。
出宮路線儼然和進宮時不同,何雅明白這是避開耳目將她暗送出去,這兩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後,確定無人之後才會讓何雅快速透過,偶爾遇到些人,亮出腰牌後,亦被放行,想來是靜王埋在宮中的暗線。
這兩人俱是沈澈手下得力干將,見何雅不驚不乍,並非一般足不出戶的婦人,也覺得放心許多,路過一處宮牆之時,前面那人已經探查過,待何雅往外走時,突然聽到牆裡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何雅腳步一頓,此處已經臨近皇宮邊緣,罕有人至,怎突然有人。
那兩人也吃了一驚,不過好在隔著一道牆,何雅放輕了腳步慢慢走著,突聽那牆裡有人哭道:“怎麼辦怎麼辦?不是我乾的,我不是故意的……”
哭聲極其驚惶,這聲音過去,又一女音響起:“噓——你小聲點兒,到底怎麼了?”(未完待續)
099 鑑酒
負責接待韃靼來使的人是靜王,皇帝沒有說話,靜王立即起身:“忽烈將軍,可是酒不合口?”
大周禮儀之邦,先禮後兵,且烏木齊縱容屬下放肆,必有後招。
全場視線都集中在忽烈身上,忽烈卻滿不在乎地大聲嚷道:“這是馬尿嗎?你們竟然用馬尿來招待我們!”
隱隱聽到有人的吸氣聲。
昭王把玩著手上的杯子,看著一身白袍的靜王面容肅穆。
“聽忽烈將軍的意思,似乎有更好的酒?”周煜文聲音平穩,不帶有一絲情緒。
忽烈道:“就是我們韃靼的馬尿,也比這個好喝。”
明顯的侮辱!
譁然——
成帝微微皺了皺眉,顯然不滿意周煜文的處理方式。
烏木齊喝道:“退下,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不過這酒的確不怎麼樣,此行我等亦帶了數十種美酒,大周國力昌盛,人才濟濟,本不好意思拿出手來……如今,只怕拿了出來,也未必有人識貨……”
昭王猛地一拍面前矮案:“烏木齊,本王敬你為韃靼左賢王,卻不能容你在此胡言亂語,誰不知你們韃靼二十年前還不會釀酒!”
烏木齊笑道:“我是不是胡說,且請人來鑑酒便是,若是你們能分辨出我這酒用什麼釀造,釀製了多長時間,我自然願意服輸。”
早知韃靼人不懷好意,竟想出了這麼個法子。
七夜香為宮廷秘法釀製,成帝自然有專門的人負責釀酒,這鑑酒自然也不是難事。
靜王立即著人去傳,孰料良久只見那傳話的小太監回來,只見他一人返回。靜王便知這中間已經被人做了手腳了。
要的便是他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在皇帝心中一無是處。
片刻間,所有視線集中在靜王臉上。在大殿的某個角落,一雙眼睛也在注意著靜王的小指動作。只要靜王動動小指,便會有人上去“鑑酒”,只是這必定是個犧牲品,也必定會是個失敗品。
一息的時間,靜王卻覺得很長,但沒人允許他拖延下去,就在他狠心欲做決定之時,烏木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