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其實閔上軒知道,自己並不想去那樣一個人出現,因為他早有了心甘情願為她生死的人。
之所以難抑落淚,不過是替自己曾經的無知愚蠢感到悲哀,罷了。
他一直在等,等白圭回來那天。
多少日夜,閔上軒無數遍在腦海演練,關於他與白圭的再度相會。
閔上軒曾想過,如果白圭狂怒對他怒喊捶打,那將是最好的反應,而最最無望,莫過於木然轉身直接離去。
“我已經很累了,閔上軒,”那日白圭垮下肩膀,卸下所有防備,這樣輕聲對他說道:“以後的路,沒辦法再陪你走了。”
我已經很累了,以後的路,沒辦法再陪你走了。
那瞬,好似他數十寒暑的夢魘,全數化作現實。
心碎、萬念俱灰、無路可退,那些他從前讓白圭日日品嚐的痛覺,頃刻全數返還。
閔上軒試著裝作沒聽見,繼續溫溫呼喚懷中少女,卻找不到適切話語,連呼喚都顫抖,只能將額抵在少女肩上,無聲懇求。
別說你已經累了,別說一切都沒了餘地,怎麼樣殘酷責罵懲處,怎麼樣荒謬難題也都願意接受,就是不要這樣……
就是不要這樣,直接判了我死刑。
那一夜無倫閔上軒如何誘導,白圭都沒再開口,就那樣背對他,陷入沈寂。
之於他,那是無比漫長的一夜。
抱著死而復生的沉默戀人,閔上軒無力而悽惶,千頭萬緒不斷在往日與現在來回,卻依舊找不到出路。
多年來,好像為了折磨他般,皆知月沉殿對白圭強烈執著的江湖人士們,不斷派出假的白圭擾亂人心,或賣弄行騙,或作為誘餌,誘來月沉殿眾多走狗幹部。
閔上軒與馮詩翠百狐等人,不知多少次明知那是假貨,卻依舊耐不住怒氣,次次親自前往落入圈套硬碰硬,負傷,然後將假貨殺死。
而當真的白圭復生時,他卻只能將其這樣強制禁錮懷中,不然,這女子就會遠走高飛。
垂眸,閔上軒輕撫白圭那頭上次見面仍火紅如楓、如今卻漆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