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竟然是這樣!”
這時就聽劉伶朗聲笑道:“嵇兄弟說得不錯!我們七人別出心裁,既沒有參禪打坐,也沒有修煉元神,而是透過簡簡單單的飲酒,就達到了‘造化同體近乎遊仙的境界。’大師,你說是不是很可觀?”
山伯連聲讚歎道:“老衲佩服得緊!聽你這麼說,連我都想開戒喝酒了!”
劉伶哈哈大笑:“我給大師倒酒!”說著捧起酒罈給他倒了滿滿一碗。
山伯端起碗來喝了一口,感覺入口醇香,似乎比自己數月之前在太守府所喝的酒還要好,禁不住脫口讚道:“人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我看我們喝的酒不在杜康之下,卻不知是怎樣釀製的?”
劉伶好不容易見到一位佛門高僧成為自己嗜酒的同道,因而感到很是高興,忙不迭地介紹釀酒之法:“大師若是想學,我負責包教包會!釀酒其實很簡單,關鍵在酒麴、穀米和泉水上,我用的酒麴乃是酒仙杜康親自給的,等下我送你一包……”
這句話令化身為蝶隱匿不出的英臺高興壞了!因為有了上佳的酒麴,她就能大大提高百花酒的檔次。
山伯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因而不但在隨後的交談中順理成章地幫她拿到了酒麴,附帶著連釀酒的絕技也問個一清二楚。
許仙只喝了兩碗就繼續躲在一邊練功去了。
白衣少女則纏著嵇康問東問西:“嵇師傅,您剛才說得太含糊了,別人喝酒一喝要麼沒有感覺,要麼就醉得不省人事,您是怎麼保持‘物我冥合的境界’的?其中究竟有什麼訣竅?”
嵇康看了山伯一眼,支支吾吾不願細說:“這個嘛,你多喝幾壇就能揣摩出來了。”
白衣少女噘著櫻唇不依不饒:“嵇師傅!您可不能食言啊!先前阮師傅答應了的,我和許公子想學什麼,七位師父便教什麼!”
嵇康哈哈大笑道:“教!一準教!我先喝口酒……”
見此情景,山伯起身告辭。他此行本為通風報訊而來,沒想到不但得遇故人,而且打聽到釀酒的訣竅,可謂收穫頗豐。更為難得的是,適才聽了嵇康所說的一番話,他感到大有裨益,準備回去之後好好思索一番,說不定能像眼前這些人一樣,獨闢蹊徑尋找出一條修煉儒功的道路。
許仙和眾人一起將他送到竹林邊,口中念念叨叨,感激不盡:“謝謝大師為弟子費心了!”
山伯意味深長地道:“老衲與小兄弟有緣。你我才別西湖,又會竹林,卻不知下一次在哪裡相見。”
許仙聞言一呆,想不出自己何時在西湖見過他。
白衣少女用力拉緊許仙的手臂,美目之中隱隱有些敵意,搶著說道:“若是大師能夠還俗,與公子哪裡都可能相見。要不然,一個居於廟宇之內,一個徜徉塵世之間,很難見得到呢!”
山伯微微一笑道:“好說,那麼老衲就抓緊還俗。”
眾人都笑了,無不以為他在說笑。
然而英臺卻明白:“眼見三月之期將至,聶承遠也該來了!問題是山伯還了聶承遠的肉身之後,是否需要再找個新的呢?為了延緩陽壽的快速衰減,看來不得不未雨綢繆。”一想起陽魂殘缺,她就替山伯不安。
山伯本人卻沒怎麼介意。因為他已經完全想開了,凡事順其自然,天無絕人之路,無論到了何等困難的境地,只要自己努力追求過了,總會找到一條生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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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節 凝形】………
陽chūn三月,黃昏鐵sè的波濤吞沒夕陽, 宇宙悲壯地隕落如淚的流星,明月羞答答從雲間探出頭來,朦朧的月sè輕灑在原野上,紅紅的篝火在梅花谷燃起, 影影綽綽的鬼魂從四面八方聚攏來,有的拿著千年柏樹的樹枝,有的帶著新鮮採摘的百合花,競相投入篝火之中。
時候不大,篝火的範圍越來越廣,火勢越來越旺,火光映紅了整個山谷。
眾鬼歡呼雀躍,在火中飄來蕩去,翩翩起舞。
裴秀不忘文人本sè,折了根柳笛,奏出一支支灼熱的歌謠,迴盪在原野上,撞擊著眾鬼的心扉。
王道凡放聲狂笑,似乎覺得有了九微火,自己也會像杜預一樣修成鬼仙了。
杜預則面帶微笑抬頭望著天上的流雲,似乎回想起往rì縱橫沙場官拜徵南大將軍的rì子。
微風吹拂,篝火明滅。
月光如水,人生如夢。
山伯靜靜地坐在火堆前,努力將自己的心神與紅紅的火苗融合在一起,盡力接收神秘的九微火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