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什麼東西?竟然如此用心良苦,不惜先行擠兌老夫,讓我丟擲醫仙令無以自保,這次你們稱心如意了!”
少女也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沒將自己砍斷千年黃柏、搶走神蟆的事放在心裡!那麼多人原來是為了別的事?那會是什麼事呢?一回頭,她看到熱氣騰騰的蒸籠,心中禁不住嘭嘭直跳!
果不其然,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很快被寧七魅yīn惻惻的話語壓了下去:“只要先生交出那位姑娘的同伴,我等立馬散去,卻不敢打擾先生清修。”
聞聽此言,皇甫先生“嚯”地轉過身來,一雙眼睛瞪著少女,低喝道:“那小子究竟是什麼人?你是從哪裡撿來的?怎的如此燙手?”
少女花容失sè,聲音怯怯地道:“不就是許真君的孫子嘛……天知道為何這麼多人要找他?吊靴鬼一般,從金華一路追到這裡來……”
“哪個許真君?莫非是奉玉帝之命率十萬天兵蕩魔除寇的許遜真君?天吶!我被你害慘了!”皇甫先生一拳敲在窗臺上,口中埋怨道:“小丫頭片子,幹嘛不早說?”
少女頗感委曲地道:“許真君又怎麼了?難道說傳言會是真的?當年他飛昇的時候真個留下了不少寶貝?”
皇甫先生面sèyīn沉不定地在屋內走來走去,口中嘟囔道:“當年那場大戰,你無法想象是何等的慘烈,不但正派群雄死傷近半,幾十萬魔眾死的死,傷的傷,就連魔門九脈近千的堂主、護法也盡數戰死,逃出來的沒有幾個。其中更有各派掌門以及魔門一百零八位種子高手失蹤,他們掌握的魔門秘笈和各種法器也都憑空消失了,這麼大的秘密,你叫這些人如何甘心捨棄?”
少女聽得焦躁:“那可如何是好,難道說就這麼把許公子交給他們嗎?哎呀,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他是不是應該出籠了?”
皇甫先生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話,依舊在屋子裡不停地走來走去,看樣子是是在絞盡腦汁想法子。
等了一會兒,外面的人耐不住了,不住有人催促,其中一人叫道:“先生留著那小子也沒用,還是交給我們吧。我們幻神殿情願拿一株生長五百年的天山雪蓮來換。”
皇甫先生眉毛跳了兩跳,接著又恢復了平靜。
然後聽見來自祈風教的女子柔聲道:“先生請放心。他一個小小的孩童,只要肯說實話,沒有人折磨他。”
皇甫先生嘴角抽動了一下,還是沒有吱聲。
這時寧七魅yīn惻惻的聲音傳過來:“嘿嘿,先生若是不肯,我們就待在這裡不走,哪怕是三年五載,十年八年,也有耐心等下去。”
皇甫先生面上現出怒sè,想說:“你守上一百年又咋的?難道說老夫還熬不過你?”
話未出口,就聽喬三娘得意的笑聲傳過來:“還是我老婆子有先見之明,先將那小子用yīn陽泉浸過,他現在面板水靈得很,渾身上下有一種奇特的香味,極易辨認,走到天邊也逃不出我的耳目!”
皇甫先生聽了,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嗤,回頭望了眼正在冒著熱氣的蒸籠,兩步三步跨到藥櫃旁,探手抓了些肉桂、白芷、麝香,又取了些不知名的顏sè黑黑的藥粉,一手挪開蒸籠,一手將藥材投入鍋內,然後他開啟了蒸籠。
在蒸籠開啟的那一刻,少女驚喜地發現,許仙已經睜開了眼睛,面sè也恢復了先前晶瑩剔透的樣子,顯然他服食五石散留下的熱毒以及河水浸泡所受的風寒都已經全部祛除了。
她剛想上前將許仙扶下來,就見皇甫先生出手如電,食指連點,落在許仙百會、大椎、膻中、至陽等諸般大穴之上,然後輕輕一撥,將其推入滾燙的熱水之中!
少女被嚇了一跳,急著上前想將許仙撈出來。
皇甫先生手一伸將她擋住,同時“嘿嘿”一笑,口中蹦出幾個字:“姑娘急什麼?這道菜還沒熟呢!清蒸之後,尚需紅燒!”
少女呆若木雞,哭笑不得。
皇甫先生雙手不停,提了許仙的衣襟將其在鍋內翻來覆去地涮,就像大冬天準備吃涮羊肉一般,又像染坊的夥計在染布,不一會兒,許仙滿頭滿臉都是醬紫sè的水液。等到出鍋的時候,本來白白淨淨的小夥子就成了黑裡透紅的莊戶放牛娃。
少女看得眼前一亮,心中更是歡喜:“如此一來,還有誰能認得出?只要稍後找個機會,就可以逃出去了!”不過轉念一想:“若是那些人緊追不放,終究能看出破綻。過段時間經水一洗,許仙就會原形畢露了。此舉還是瞞不過外面那些狡猾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