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過。
老頭已經風燭殘年,偏偏人老心不老,娶了個剛剛十五歲的黃花閨女,他心裡自然舒暢極了,可憐素潔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就要被人這樣糟蹋。
這是一個崇尚禮教的時代,身為女子必須三從四德,從一而終。如果說畫素潔這樣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一個大自己六十歲的乾癟老頭摧殘是一場莫大的悲劇的話,那麼要是老頭過上三兩年忽然死了,其情形不更加可悲?那樣叫年紀輕輕的素潔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活活地守一輩子寡?空有錢財又有什麼意義?
許仙越想越覺得悲憤,心中早已把白員外夫婦罵了個狗血噴頭:“為了錢財將女兒往火坑裡推,簡直不是人!是畜牲!將來一定不得好死!”
罵著罵著,他越來越覺得難以理解:“白家又沒有兒子,留下那麼多財產做什麼?要說給小女兒素貞做嫁妝,鬼才相信!退一萬步講,即使素潔不是親生女,也不該對她這樣刻薄吧?難道說兩個老殺才想將財產帶進管材裡去?”
眼見拜堂結束素潔被送入洞房,空留滿屋紅燭在默默地流淚,許仙的心裡像壓了重重的鉛塊,又像覆蓋了厚厚的寒冰。他生怕會聽見素潔號啕大哭的聲音,不得不當夜離開了薛家,一口氣趕了二十多里。
然而一想起白員外夫婦的刻薄,他的心裡就更加憤恨,連白家的門也不願入,就在荒郊野外睡了一宿。
第二天直睡到rì上三竿,醒來覺得渾身難受,筋骨疼痛,就像散了架一樣。
他知道自己可能受了cháo溼地氣的侵襲,這下說不定要大病一場,於是跌跌撞撞回到白家,心想:“即使死了,也要將晦氣帶給這兩個老不死的,窩囊他們一番。”
可是沒想到,這時候白員外與夫人卻不在家,家裡只剩下素貞和幾個下人。
許仙糊里糊塗地跑進自己的窩棚,一進屋就倒在了稻草堆起的炕上,隨後渾身滾燙,很快便燒得人事不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期間,他只記得迷迷糊糊地被人灌了半碗水。醒來的時候,一摸頭上還有塊被水浸過的毛巾,炕沿上依舊擺放著一碗飯,卻不知是誰這麼好心,肯在他病時伸手照應。
等到身上的熱力一過,他才覺得腹中飢餓,於是吃了那碗飯,又修養了好大一陣,覺得力氣恢復了些,這才扶著牆緩緩起身,慢慢走到門口。
“許仙!”隨著一生脆脆的呼喚,白二小姐風風火火跑了過來:“你好了?我讓人給你留了碗飯,你吃了沒有?”
許仙心中感激,答道:“謝謝,我已經吃過了。”正待多說兩句感激的話,一抬頭看見素貞小巧玲瓏平和嫵媚的面容,還有那雙真摯的眼睛,他忽然梗住了,心裡頓時想起大小姐素潔。
素貞見他不說話,一雙眼睛卻在呆呆地望著自己,不由得狠狠瞪他一眼:“看什麼呢?我有那麼好心?告訴你,我是想讓你早點清醒,快點講講阿姐成親的情形!”
許仙更加難過,緊咬嘴唇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睛已經有點溼潤了。
素貞天生聰明,一下子看出不對,當即上前搖著他的手臂:“快說!阿姐怎麼樣了?她現在開心不?姐夫長啥樣兒?是不是非常高大威武,還是特別的儒雅風liu?你快說啊,哭什麼?要死了,喂,喂!快說……”
許仙心中替素潔委屈,愈加不肯實說,被逼了好久,才說了一句:“挺好的,我是為大小姐高興……”
素貞狠狠在他背上敲了一記:“挺好的還這麼開不了口,你……你不是喜歡阿姐吧?”說完有些不好意思,一雙眼睛卻在許仙面上轉來轉去,想知道自己是否猜對了。
許仙頓時哭笑不得。
一連三rì,白得財夫婦都不見蹤影,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去了哪裡。
白素貞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父母走時趕著馬車,帶了不少的金銀,說是要去很遠的地方,做一場十分重要的買賣。
家主人不在,對於家奴和下人來說,rì子顯得特別好過。許仙很快就體會到這一點。他再也不用起早貪黑地幹活,再也不用忍飢挨餓地忙碌,而是難得享受這分清閒,所以病體恢復得很快,沒幾天就完全好輕了。
白家的錢財雖然積累了不少,可是僱用的下人卻不多,除了一個年約五旬的老嬤嬤之外,還有兩個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長工。這幾天,大家都有說有笑的,過得別提多開心了。
一直等到第五天黃昏時分,白得財夫婦才乘著馬車回來。遠遠望去,只見他們滿面紅光,神采奕奕,看起來氣sè極佳,似乎生意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