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為了慶祝你終於脫離我的魔掌,咱們乾一杯。”他將兩個高腳杯裡倒了紅酒,推給楚醉一杯。
楚醉靜靜看著眼前的紅酒,沒想到今天晚上要說出的這些話竟比想像中要簡單許多,抬眼仔細看了看他,心中的疑問終究沒有開口問出來,只是釋然的笑笑。
“Chrees!”
楚醉抿了一口酒,見他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目光頓了頓
“祁亞盛,謝謝你。”她誠心誠意的說。
他沒說話,又倒了杯酒在自己的杯裡和他的杯裡。
“我最近新接了一部電視劇,過陣子可以會去比較偏遠的地方拍攝,大概至少有三四個月的時間沒法回來看你,你最近注意點,儘量別讓陳嘉隆發現你,我在最開始走近你的原因是我想知道你陳嘉隆究竟想在你身上得到什麼,後來也確實對你有了極大的好感,這朋友咱們這輩子是交定了,不過我要提醒你,陳嘉隆的父親是軍區總司令,權力頗大,雖然陳司令最近已經向外放出了一些實權,但畢竟官銜還在那裡,陳嘉隆又是他的獨子,一直把目光放在你身上,恐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最好小心一些。”他低聲說。
楚醉想了想,無聲的點頭。
“歆歆那孩子脾氣又臭又硬,一年多了也沒接受我,現在想想,她也是何彥沉的女兒吧。”
“……”楚醉預設。
祁亞盛頓時嘆笑:“緣分果然是個奇怪的東西。”
*
夜涼如水,白色奧迪TT在C市的大街小巷奔波。
在路過C大附近時,楚醉忽然緩了車速,將車停靠在路燈下,轉頭看向C大外圍的那處還有一個月就要撤離準備拆遷的小區。
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翻了翻自己的小包,在夾層裡找到那支麵店老闆給她的鑰匙。
十幾分鍾後,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是什麼時候竟不由自由的將車開到了小區附近,剛要駛進小區,結果因為小區門太窄,前邊有車大燈的光芒刺眼,她眯了眯眼,直到瞥見是一輛黑色SUV從小區裡開出來與她的車交錯而過,她才踩下油門將車開進小區。
上樓時,這種老舊的小區樓的樓道里並沒有燈光,她只能勉強拿出手機用著手機螢幕照亮著階梯一步一步向前走。
她記得是五樓,好不容易走上去時,她呆呆的看著左邊的房門,上邊居然還貼著春聯,看起來像是年初時剛換的,並沒有褪色,那老闆的老婆是想將這個家收拾的像是還有人住在這裡一樣麼?看起來竟是這樣的溫暖。
多少年了,六年多,她離開這個小小的出租屋整整六年多。
離開後,她去英國,與何彥沉分道揚鑣了六年。
楚醉的手不受控制的輕輕一顫,聽到樓道里有人下樓的聲音,怕人家以為她站在這裡做什麼,才忙忙又掏出鑰匙插‘入門鎖裡,輕輕旋轉了幾下,只聽得老舊的防盜門鎖輕微“喀”的一聲,門便開了,楚醉深呼吸一口氣,拽開門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還沒有開燈,她便莫名的只感覺屋中流動著一道她熟悉的味道。
那是,屬於何彥沉身上的乾淨的味道。
楚醉一愣,猛地抬手按開牆壁上的開關,日光燈赫然映的整個客廳透亮,卻並無第二個人存在。
可是,明明有他的味道。
楚醉遲疑的推個臥室的門與廚房衛生間的門,真的沒有人,但屋子裡乾乾淨淨,窗臺上還放著幾盆早些年房東放在這裡養的花,牆上的壁畫也沒有變,有一間空出的臥室裡放著一個曾經楚醉叫人過來安裝的可拆卸書架。
當時走的匆忙,這書架上的東西都沒有動過。
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手指在一排書脊上輕輕滑過,竟然一點灰塵都沒有。
真的,真的讓她有一種彷彿這六年只是一場夢的錯覺,只要她一個轉身,就能看見何彥沉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幫她準備考英語六級的一切學習資料,就能看見何彥沉穿著她跑去商場裡買來的白色的羊絨毛衣一臉悠哉的坐在撒滿陽光的窗臺邊看書聽音樂,書架下邊是滿滿一箱的CD。
楚醉出神的轉回頭朝客廳裡看,朝臥室裡看,猛地她像是想起了些什麼,忽然跑進臥室,抬手開啟衣櫃,目光迅速落到衣櫃下邊的格子裡,裡邊果然還放著早些年何彥沉的一些舊衣服,從T恤到牛仔褲,從情侶裝到內內外外的衣服,楚醉怔怔的看著這些,他竟然像她一樣,什麼都沒有帶走目光一直盯著格子下方,好半天,才緩緩抬起,抬起的瞬間她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