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反倒覺得釋然了:嚴默長大了、懂事兒了、有責任感了,他已經學會了怎麼為別人著想。現在的嚴默雖然有些遺憾的不完整了,但是比起當年那個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嚴默,不是已經好了很多了嗎?
嚴默動作很快,半個小時不到,兩菜一湯外加沙拉和米飯就都做好了。
“嚴默,剛才做雞翅的啤酒還有嗎?”聞著那雞翅味兒我突然饞酒了。
“想喝點兒?”嚴默一邊給我盛飯一邊問我。
“嗯。”
“最近胃疼沒疼?”
“沒有,就喝一小杯!”我比劃著小杯子的樣子,衝嚴默撒嬌。
“只能喝一小杯啊,”嚴默衝我笑了,“那我去熱熱去。”
“嚴默!啤酒沒有熱了喝的!”我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生氣的說。
“別生氣,你先吃個雞翅,一會兒就好。”
“嚴默!”
他撐起肘杖轉身進了廚房不理我了,一會兒功夫真的拿馬克杯端出一杯熱啤酒來,上面還漂著枸杞、薑片和大棗。
我嚐了一口,甜的,細品才能嚐出一點兒啤酒微苦的味道,完全不是酒味兒。
“好喝嗎?”嚴默給自己倒了一杯常溫的啤酒在玻璃杯中。
“很怪。”我實話實說。
“沒辦法,你胃有毛病只能喝熱的。”嚴默裝出無奈的樣子聳了聳肩。
“那為什麼要放這麼多奇怪的東西?”我從杯子裡撈出一片薑片給嚴默看。
“暖胃的。”嚴默不看我,只是給我夾了塊兒糖醋里脊,“一邊吃菜一邊喝酒,趕快吃,一會兒菜都涼了。”
我又喝了口那杯怪東西,仔細品品,覺得好像也不是太難喝,再吃了口肉,真心的滿足了。
“嚴默,乾杯!”我舉起杯子。
“幹什麼杯?好好吃。”
“碰一下嘛。”我耍賴。
於是嚴默拿起他的杯子碰了一下我的杯子,一仰頭,幹了。
“別喝那麼快,說點兒什麼嘛。”我也趕快喝了一口,慢慢就喜歡上這個味道了。
“趕快吃飯,吃完早點兒睡,明天你回家,我搬家。”嚴默依舊很沒有什麼情趣,跟以前一樣。
於是我也懶得理他而是站了起來走到牆角,把那個已經拆下來放在牆角的小音響又接上了電源,按下play鍵,音響中便傳出了Patti Smith頹廢的聲音,是《Because the Night》:
“Take me now; baby; here as I am
Pull me close; try and understand
Desire is hunger is the fire I breathe
Love is a banquet on which we feed
e on now try and understand
The way I feel when I'm in your hands
Take my hand e undercover
They can't hurt you now
Can't hurt you now; can't hurt you now
Because the night belongs to lovers
Because the night belongs to lust
Because the night belongs to lovers
Because the night belongs to us……”
很多年前,第一次聽嚴默放Patti Smith的時候我就被震驚了,直到那時候我才發現原來自己喜歡如此的女聲,原來自己喜歡如此宏大的作品。但是很顯然,瘦小的我並沒有Patti Smith那種強大的氣場,於是我只能偷偷的幻想自己成為她——頹廢怪誕癲狂的藝術天才。
我啃著我的雞翅、喝著我的熱啤酒,聽著Patti Smith的音樂,陶然自得。
沒想到嚴默卻迅速的喝醉了,他趁我不注意已經喝掉了半打啤酒。
“咩咩……”嚴默隔著桌子拉著我的胳膊哭了。
我被嚇得半死,雞翅掉在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