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久留,應儘快趕赴城中。”
我轉頭看向遠出席地坐倒休息計程車兵,有人還在忙碌於餵馬……我乘了車駕尚覺勞累,更何況是他們。我低嘆了聲,“兵士們實在辛苦,與其多趕這點路,不如讓大家再多休息一會兒。”
宋懷恩毫不退讓,“我等奉命護送王妃,只求王妃平安送抵琅玡,不敢言苦。”
我啞然失笑,這人實在固執得有趣,便也不再與他爭執,“好吧,我們啟程。”
此時暮色漸深,湖上起了風,掠過野外高低密林,簌簌有聲。
玉秀忙將一件雀翎深絨披風披到我肩頭。
宋懷恩一直緘默跟在我們身後,此時卻開口道,“夜涼露重,望王妃珍重。”
我驀然駐足,心中微微一動。
藉著暮色中最後一抹光亮,我側頭向他看去,這年輕的將軍清瘦挺拔,英氣之中不乏溫文,一向令我有親切之感。在寧朔時,曾與他有匆匆數面之緣,這幾日忙於趕路,也未仔細瞧過他面目。此時細看之下,只覺他眉目俊朗,竟有似曾相識之感。
尤其令我詫異的,是他方才那句話,竟似在哪裡聽過。
見我駐足看他,宋懷恩臉色越發緊繃,緘默低頭,如臨大敵一般。
我揚眉一笑,曼聲道,“宋將軍很是面善?”
他霍然抬頭,目光灼灼直望向我。這眼神從我記憶中一掠而過,彷彿很久以前,也有人這般灼灼凝望過我……
“是你?”我脫口道,“大婚那夜,闖了我洞房的那人,竟是你?”
宋懷恩雙頰騰的紅了,眼中生出異樣光采,張口似要說什麼,卻又頓住。
玉秀莫名所以地望住我們,我不由大笑出聲,“原來是你!”
他低下頭去,默然片刻,終於紅著臉微笑,“正是屬下,當日唐突王妃,萬望恕罪。”
我一時感慨萬端,思緒飄回那個改變我一生的夜晚……洞房門口,那個年輕氣盛,目中無人的年輕將領被我劈面呵斥,跪地不敢抬頭。那時大約是恨極了蕭綦,也不問情由,就遷怒於他的屬下。想不到今日重遇故人,又勾起前情舊事。
“當日是我言辭失禮,錯怪了將軍。”我側首一笑,再看這沉默嚴肅的年輕將軍,頓覺親切了許多。他卻越發侷促了,不敢抬頭看我,“王妃言重,屬下愧不敢當。”
玉秀突然掩口而笑,這一笑,叫宋懷恩耳根都紅透。
倒還是個靦腆的年輕人呢,在軍中待得久了,遇上女眷越發不善言辭。
我掩了笑意,正色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