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穿我,我卻沒有懂過他。
軟軟的靠在椅子上,我無所謂的笑著,“反正都是要坐到天亮了,你不陪我說說話嗎?你剛才還說呢,過了今夜,你我不可能再如從前,要我陪你整夜的。”
他輕輕的站起了身,不再與我相對,在霜白的衣衫揚起後,我只能看到一個清瘦的背影,和那腿彎間懸垂髮絲。
“澐逸。”我念著那個名字,在不需要面對他的容顏時,我也終於收起了吊兒郎當的笑,貪婪的看著月光下的他,清輝穿越了那薄薄的衣袍,留給我一個朦朧的身形,那無盡的光暈,彷彿要將他吸去了月中,“澐逸,我去‘九音’的路上,那夥偷襲我的人,是你派的吧?那一次我差點死在龍漩渦中,失明瞭很久,全身殘廢的在床上躺著,那時候我曾想,如果真的死了,說不定更好,至少還能最後討你歡心一次。”
他站在那,彷彿與月光融為一體,沒有回身,也沒有答覆我的話。
我想,不需要答案了,沉默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嗎?
我一直坐著,心頭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沒來由的越跳越快。
為什麼不見流波出現?他究竟去哪了?
忽然。心間閃過一個念頭,我猛的抬起頭,厲聲喝出,“澐逸,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派人去我的府上了?”
他飄飄嘆息在月色中散了,淡了,“王爺,你也別瞞我了,你的功力不可能中我的軟骨散,只要你卯時前一直在我這,你的子衿不會有危險。”
真的,他真的派人去了我的府邸,而且直指子衿。
我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再也顧不得裝什麼虛弱無力,兩步跨到他的身後,手指拍在他的肩頭,“澐逸,你要殺我要害我,我都無所謂,為什麼找不相干的人下手?”
沒有呼疼,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輕輕的閉上了眼。
我肩頭一皺,不對,澐逸根本就是在拖時間,那也就是說,他的在我到了之後才收到暗號去的王府,如果我現在趕回去,一切都還來得及。
推開他,看著他踉蹌幾步跌倒在地,有些不忍,終究還是沒有上前,“澐逸,我不論你的目的是什麼,我答應過你的,依然會為你做到,只是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不要傷害我身邊的人,有多少刀劍,上官楚燁一人抗下了。”
不再看他,我飄身而出,全身功力運到極致,如閃電般的在夜色中奔襲,朝著我的王府飛奔,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子衿,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
我失去了一切,不能再失去他。
流波啊流波,別讓我失望,一定別讓我失望。
一入府,空氣中沒有令人恐懼的血腥氣,幽幽花香,淡淡草木,都那麼的安穩靜謐。
可是 太靜了,靜的讓我不安。
推開子衿的房間,一股異香撲面而來,這香氣,和澐逸唇上的味道一模一樣,房間裡沒有那個我熟悉的身影,床榻凌亂,被褥中殘留著暖暖的溫度。
顯然來著是用了軟骨散的迷香,直接將睡夢中的資金迷倒掠奪而去。
我終究還是回來晚了嗎?
我的心,和著床榻上凌亂的被褥一樣,數十百千念頭倒在飛快的閃動。
突然,在敞開的窗戶上,我看到幾點磷光在月光下閃爍,如若不是我的目光,只怕這幾點就要被徹底的忽視掉了。
‘百里香’,追蹤的聖品,這極為罕見的東西,我有,還有就是因為我 不放心而轉贈過的流波,也有。
那麼,流波是什麼時候在資金身上下過‘百里香’?
難道他知道今天有人會夜入我王府?
也不對啊,如果知道,只需之二姐在房中保護就行了。
我想不了那麼多了,只要知道流波和子衿暫時安全,心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我順著點點的磷光粉印,飛快的追蹤而去。
耳邊風聲呼呼,腳下的路,是完全與皇城相反的方向,看來澐逸果然沒說錯,他的目的,就是讓我離開的越遠越好,即便有機會就下子衿,也沒有時間再趕回來。
‘百里香’的痕跡越來越淡,但是溜達的腳印越來越重,可見到這子衿的幾人,功力也已經到了力竭的邊緣。
我深吸一口氣,再次加快了腳下的速度,眼前的山林遮擋了我遠眺的視線,卻留下了對方更深的腳印。
凌亂的腳步顯示對方最少是四個人,我在樹梢間縱躍,終於在一棵樹下看到了喘息的幾人,子衿的身子軟軟的被其中一個人抱著,其餘三人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