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比不過一個寄居秀才娘子?
元春倒底是老於世故之人,心中不悅,面上笑得甜膩動人:“今日聖上不進後宮,拜見天后皇后也是明日事情,今日妹妹就去姐姐承乾宮認認門,今後無事時候多去姐姐宮中走動,咱們是姐妹,又一起服侍聖上,越發應該親香才是!”
“正想著安排妥當了就去瞧姐姐,又怕這宮裡人多規矩多,行差踏錯,姐姐來了,正好跟著姐姐去認認門。”
迎春不動聲色把裝著銀票香囊掛在腰間,一時元春攜著迎春出了延禧宮:“承乾宮離這裡不甚遠,咱們說說笑笑也就到了。”
元春伸手,迎春伸手與她交握,趁機把荷包塞進她手心裡:“裡頭攏共有九萬銀子,宮中一萬,老太太一萬,大老爺一萬,鳳姐姐一萬,寧府珍大哥五千,大姐姐今年分紅三千銀子,餘下都是二太太與姐姐的銀子。今年大約只有這些了,大姐姐用著不夠的話,妹妹手裡約莫還有萬餘銀子。”
元春將荷包縮排袖口內,眸光如水:“這些儘夠了!妹妹銀子留著吧,打賞也是一筆不少銀子,宮中多事看人下菜碟的,你出手不大方,他們就敢剋扣你的飯食,拿開敗的空樹枝子來給你玩賞,雖然是些玩意兒,不必在意,卻是礙眼得緊,不日那幾個銀子打發了,只當哄個貓兒狗兒,買個狗食兒貓食兒!”
第44章 骨頭打斷連著筋
元春似乎對迎春僵硬毫無察覺,自顧跟迎春挽手行走在長街之上,熱心替迎春介紹長街兩邊宮殿:“這邊往東門進取便是寧壽宮,妹妹上次去過的,只不過上次妹妹打西路穿過御花園而來,這一次路徑正好相反,這西邊進取就是景仁宮,住的是淑妃娘娘,妹妹上次也見過了,再往前行,就是姐姐所居承乾宮,承乾宮緊鄰乾清宮,從乾清宮到承乾宮不消一炷香功夫也就到了。”
迎春只是聽著,間或額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便索性至長個耳朵。
元春卻是一路喜氣側漏,連帶對路過宮女太監,也是一臉的和藹可親。迎春不動聲色往元春腰部瞟了眼,元春生得珠圓玉潤,跟寶釵一般是豐腴型美人,腰身雖不纖細,卻是十分勻稱。只不過,任是迎春上下細瞧,元春除了服飾變化,人顯得越發精神,餘者,看不出與上次有何不同之處。
又行了百十步,便見一道儀門,寫著承乾門,這便是承乾宮到了。
迎春瞧見了元春兩個貼身丫頭抱琴與紫墨,二者一色笑意盈盈,先給元春行禮,再給迎春行禮:“見過充媛娘娘,給充媛娘娘請安。”
元春攜了迎春自往後殿而去,口裡吩咐道:“紫墨,你好生招呼司棋跟綉橘,她們初來乍到,你們領著她們各處去認認門,特別是內務府,今後免不得要跟他們打招呼,你去跟內務府掌事太監掌聲招呼,免得她們不認人,落下誤會。”
迎春知道這是元春替自己造勢,心裡順暢些許,卻是心結猶在,一日不弄清楚元春出爾反爾原因,迎春一日不能釋懷。雖然迎春知道,元春幫她是人情,不幫是她的權利,可是,迎春就是想知道元春為何反悔,私心也希望,元春此舉為迫不得已。
對此,迎春不以為自己誤會元春,若說是皇帝看上迎春,主動納娶,迎春半字也不信,須知,迎春自從進宮一來,謹遵馮姑姑教誨,莫說得到皇帝喜愛,根本是避而遠之,根本就沒見過,迎春可不相信,聖上忽然敕封自己,乃是襄王夢洛神,一見鍾情。
卻是迎春穿過前殿,先是被滿院子金菊晃花了眼,間或一抬頭,頓時愣住了,但見寢宮門楣之上,明晃晃一塊招牌,差點亮瞎迎春眼睛,上頭龍飛鳳舞寫著三個字兒……鳳藻宮。
迎春渾身一顫,原本迎春以為元春賜居承乾宮,自己意外進宮,紅樓命運已經扭轉,熟料兜兜轉轉,又跟既定命運重疊起來。迎春瞬間有一種哭死的衝動。下意識捏緊元春手掌:“鳳藻宮,這匾額原本就有麼?”
元春聞言笑得溫馨又甜蜜:“不是,這是我入住之時陛下現場揮毫所賜!”
現場揮毫?
迎春心肝圖圖亂跳,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這是聖上金口玉言,勒逼著元春乃至榮府走紅樓路線麼?
元春忙著伸手一拉將迎春樓主,滿臉緊張:“妹妹這是怎的了?可是累了?”
迎春搖頭:“無妨,只是被這金色一晃有些眼暈。”
元春放心一笑:“嚇著我了,我說妹妹看著健健康康,怎的這般羸弱呢,妹妹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一時,姐妹攜手進了起坐間,榻前一座朱漆描金三腳架上一盆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