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溪邊涼亭,週一凡背了兩個包爬上爬下,她看了心裡頭竟有些不捨。
山頂有兩大奇觀,俯瞰萬里雲海以及萬年的樹抱石。樹抱石周圍聚滿了人,照相機的聲音“咔擦咔擦”此起彼伏,李哥拿了相機拜託路人:“麻煩您給我們幾個照張相。”
顧瀟楠笑著推辭,“我們就不用了,就拍你倆吧。”
“照一次吧。”李哥說,“這一次承了你們不少幫助,在這萬年奇景前留個影,也算是沾沾壽氣。”
週一凡於是推著她的肩膀站到了李姐旁邊,摟著她的肩衝著鏡頭笑了一下,倒是顧瀟楠,整個人僵的像只蒸熟的螃蟹,似乎敲一敲就能“梆梆”作響。
快要離開的時候頭頂忽然聚了大片的烏雲,身邊有經驗的人愁著臉說怕是要下陣雨。話音剛落,耳旁“啪嚓”一聲驚雷炸起,人群頓時一陣驚呼,顧瀟楠也嚇得夠嗆,一聲聲大雷就在頭頂“碰擦碰擦”地響起來,除了身邊一棵大樹也沒有別的建築物,她都能感覺到腳下的地在顫。
不時有小孩哭鬧的聲音傳過來,週一凡伸手攬緊了她,捂住了她的耳朵告訴她,“別怕。”
關鍵時刻還是得靠男人,週一凡領著她和李哥李姐在人少的地方把雨衣穿好,接著告訴他們要向下走。顧瀟楠搖搖頭表示不同意,“下雨了,人都堵在這兒沒法兒走。”
“可以。”他說,“往下走有個酒店,我們一邊走一邊說,想走的人多了,自然就不堵了。”
“你怎麼知道有酒店?”
“剛剛上山的時候有挑夫挑著毛巾和米上山你沒有看到嗎?看毛巾的厚度可能是浴巾,米也挑了不少。這說明山上有酒店,而且還不小,暫時容納一些人應該沒什麼問題。”
李姐眼睛一亮說這個辦法可行。
顧瀟楠和李哥持反對意見,李哥裹著黃色雨衣蹲在地上,帽簷不斷有水滴成串落下,整個人看上去鬱鬱寡歡,“要是被雷劈死在山頂上,也挺好的。”他說。
顧瀟楠硬生生地打了個寒顫,扯了扯週一凡的衣角使眼色,“走吧,往下走。”
他們一路循著空隙艱難地往下走,到處是怨聲載道停在原地不肯挪動的遊客,李哥身體明顯不舒服了,走走停停卻沒有地方坐,顧瀟楠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別慌。”週一凡摟著她安慰地捏了兩下她的肩膀,“把你的登山杖拿出來,現在開始,我們一人一邊,李哥李姐走在前頭,拿著登山杖隔開一個小小的空間,這樣李哥也能舒服點。”
她深深地吸氣再吐氣,末了攥緊了手杖衝週一凡點了點頭,這樣好多了,雖然旁邊人抗議的聲音大了點,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只能一邊低著頭開路,一邊不停地小聲地說著“對不起,不好意思,抱歉撞到您了。”
一路左奔右突終於見到了酒店,李姐心裡高興,衝週一凡擂了一拳,“不錯啊。”一行人一直待到雨將停了才又準備重新下山,雷雨天,纜車暫時無法開通,酒店服務員建議他們自己下山。
李姐擔心的看著自家老公,問他,“能行嗎?要不咱們就等纜車吧?”
“纜車還不定等得上呢?萬一又打雷一下午不開呢?”
“那就在這兒住一晚。”
“胡說。”李哥白這張臉說下山,“明天回去的機票都買好了,走吧,別白白耽誤一天。”
“再說了,這好山好水好風光的,就是死在這兒,也值了。”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說“死”了,顧瀟楠莫名地感到害怕,她不自覺地往週一凡那裡靠了靠,他說帶她出去看看天怎麼樣了,半抱著把她帶出了酒店大堂。
“怎麼樣?”週一凡問她,“還要不要和他們一起走?”
雷已經不打了,剩下些小雨淅淅瀝瀝地飄散,顧瀟楠站在那裡,莫名好像回到了臨州的初春,她曾經討厭死了臨州的春天,怎麼有那麼多下也下不完的雨,平白無故讓人心生絕望。
週一凡見不得她猶豫,牽著她擠過人群往回走,“一起走吧,顧瀟楠,要不然你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一語成讖。
他們在決定下山時聯絡到了守在山腳的導遊,導遊告訴他們纜車一時半會兒開不了,也建議他們自己下山。於是,顧瀟楠打頭,一邊走一邊尋找休息的地方佔著,等李哥來了就讓給他坐,週一凡揹著一堆東西押後,也防止有什麼意外發生。
可是就這麼小心翼翼提心吊膽,最壞的事情還是來了。後來顧瀟楠想起來的時候,總感覺這是一個必須要經過的事情,像是命運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