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州呆了一段時間,幫助小朝廷穩定住局勢,然後毛文龍帶著王強,輕車簡從的又回到了鐵山,他要和新的節制使鎮營將談談雙方的買賣問題。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
雖然這兩個官員是被朝鮮小朝廷任命的,自己並沒有參與什麼。但是毛文龍認為,這兩個人也應該心知肚明,他們身處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不,是處在自己實際的管轄之下,他們不過是擁有一個虛名,配合的好了,他們就是這個地區名義上的長官。配合的不好,分分鐘就讓他們死的不明不白。
回到鐵山,這兩個人早已經在城外恭候多時,見到毛文龍的時候,表現的是無比的溫順,真的做到了毛文龍說什麼就是什麼,這給了毛文龍第一個好印象。
“先節制使和鎮營將雖然政見不合,但做人的風骨卻值得我佩服,所以我準備先去兩家府上祭拜一番。”然後眯著眼睛看著這兩個人:“你們二位可願跟著我去?”
毛文龍這樣的要求,其實是讓人非常難做的,那兩個人是反對現在的朝廷的,如果他們兩個人前去拜謁祭奠,早晚會受到這個小朝廷的不喜。
但是兩個人對望了一眼,立刻表示:“不管他們兩個人的本心如何,忠臣孝子人人敬,我們兩位願意跟隨毛帥一起祭拜先賢。”
毛文龍就面無表情的道:“如此甚好,這樣,您兩位不但能夠繼承先賢的精神,還會繼承他們未來的一切。”
一聽毛文龍這麼說,兩個人恨不得當時就給毛文龍跪下,這說明什麼?這說明自己兩個人未來就要大富大貴,發家致富,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李光道的府上冷清的很,即便原先稱兄道弟,走的非常緊密的人,在這個非常時期,也遠遠的躲起來觀望。
扎滿白布的府門,只有老管家一臉失落的感受著人情冷暖。
正在他無比失落的時候,遠遠的一群馬隊過來,馬上的毛文龍和毛有德用白布將紅色的盔櫻包裹著,原先大名的血紅披風也換成了素白。不用說,這是毛文龍前來弔孝來了。這時候的管家,激動的已經是涕淚橫流了。
將毛文龍接進了院子,引到了靈棚,李光道的家屬都出來還禮,又是一番哭泣。
拜了先人之後,燒了紙錢,家屬代表,李光道的大兒子上前跪謝。抬起頭的時候,眼中沒有對等於逼死自己老父親毛文龍的怨恨,有的卻是感激:“毛帥保全了我們一家的大恩,小子代表我們一家感激不已。”
毛文龍就長嘆一聲,伸出手拉起他們:“你們能理解我的苦衷,能不記恨我,我非常的欣慰。”
這是毛文龍的實話,其實也是李光道這一家的實話。
本來,老領議政是準備對逆臣賊子斬草除根的,也是對不忠於新朝廷的人的一個警示。
但在當時,毛文龍還不等他們說話,直接就下了定論,好好保護兩個人的家小和財產,並且許諾厚葬並親自勒石做碑。就是不給他們殺這兩個人全家的機會,就是明目張膽的保護了這兩個家。
政見不和打打殺殺,但禍不及家人,這是毛文龍的底線規矩,也是他真正做人的厚道。
等祭奠先人完畢,毛文龍卻沒有走,而是留下了老管家和李光道的長子,當著新接任的兩個朝鮮鐵山官員的面,對著李家的管家和李光道的長子安排道:“我的時間很緊,我現在和兩位說點重要的事情。”
李光道的長子就謙遜的道:“一切但憑毛帥吩咐就是了。”
毛文龍就點點頭道:“你父親在世的時候,和我東江鎮多有貿易往來,我們互惠互利,也算合作愉快。但是,你父親經手的都是官家的產業,在那裡抽了點層。但現在狀況不同了,新的節制使上任了,所以,我不能將原先的分層再交給你們了,這是官場的規矩,卻也是無可奈何的。”
本來以為這個小子會和自己暴跳如雷的撕破臉的,因為這筆買賣的分潤,每一年實在是太過巨大了,擱著誰也不會輕易放棄的。即便為保住這筆收入和自己拼命也不為過。
結果卻是出乎意料,這個半大孩子卻依舊是平淡的還禮:“我理解毛帥的苦衷,也知道這官場的規矩,小侄還要感謝毛帥的照顧,這些年也積攢下了一點家底,又得毛帥恩典,讓我們保住了這份家底,如此足可以養活我們一家了,再貪就過了。”
毛文龍就點頭讚歎:“小小年紀,知道進退取捨,實在難得,很好。”
這時候,老管家在密室裡拿出了一疊厚厚的賬冊,雙手捧給毛文龍:“這是這些年我家老爺和東江鎮的往來貿易賬目,現在就交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