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領議政很欣慰自己丟擲的退步獲得了對方的認同,只要高階將領還是朝鮮人,那就是不再像原先那樣,自己那些義勇們組成的隊伍,全部落到東江鎮的手中。
在這個亂世裡,在這個非常時期,有兵就是草頭王。雖然自己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朝鮮朝廷,但是就在五天之前,自己就等於沒有一兵一卒。
本來,日本鬼子從城外突然撤兵,在大家看來,日本對宣州的進攻也就等於失敗了,自己策劃了那場宴席,目的就是從東江鎮齊飛的手中,將自己的軍隊奪回來,讓自己的朝廷擁有一支3萬人的真正的軍隊。
本來還以為會有一番舌戰的,結果齊飛這個人,竟然就那樣乖乖的將軍權交了出來。
為此,齊飛走後,滿朝的文武還彈冠相慶,認為這是一場政治上的勝利。
結果大家卻沒想到,這個齊飛,是蔫壞蔫壞的,竟然直接打起了跑路的主意。剛開始還要說將城裡的剩餘物資一把火燒掉。這讓所有剛剛還彈冠相慶的朝鮮朝廷文武大臣,驚訝的是魂不附體。因為所有人都有自知之明,這個宣州城,沒有了東江鎮的將士,不要說敵人,可能回來突然增援猛撲,就是那些剩下的日本鬼子,轉眼就能將自己的這唯一的避難所攻破。
在座的所有人轉眼之間就會被日本鬼子坑殺。
也不是沒有人提出遷都轉移,但當這個問題提出來之後,他獲得的就是全部的鄙夷目光。
話說的輕巧,往哪裡遷都?自己除了這個宣州之外,還掌握其他一塊土地嗎?
而撤退出宣州,身後依舊是東江鎮的實際掌握之地,連一寸土地都沒有自己的。而沒有東江鎮的保護,大家連喪家之犬都不算。退回原先的大小和島?你想都別想,因為這時候大家才明白一件事情。毛文龍像逼迫李倧一樣,先打出了朝鮮正宗的旗號,然後將大家遷移到這個前線,在民聲和道義上,就已經將大家的退路堵死了。所以就出現了和李倧一樣的狀況,要麼戰死在這裡,要麼戰死在這裡,要麼,就沒了要麼了。
所以現在大家就沮喪的發現,原本是一個獨立富強的朝鮮國王,怎麼就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呢?
大家在一番推理之後,總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雖然在高壓之下,但國家只要太平,國家還是國家。
正是自己的東人黨和西人黨之爭,內鬥,才徹底的毀壞了這個國家。
現在在座的西人黨為自己當初和東人黨的內鬥,最終將這個國家徹底的葬送,感覺到了羞愧。
但是正所謂,天下有後悔藥嗎?根本沒有。
既然局勢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那麼繼續被東江鎮控制也就無所謂了。先保住朝鮮王朝的整體,儲存著一絲殘存的血脈,才是最關鍵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於是這個小朝廷總是想弄些小動作的心思,最終被眼前的局面徹底的擊碎,不知不覺之間,所有的人都產生了一種得過且過的心態。
於是老領議政就再次做出了讓步:“經過我們王朝內的多次內亂,真正的帥才已經凋敝,在這個艱難的時候。”悲哀的嘆口氣:“這個聯合衙門,就由齊飛將軍作為總領。”然後違心的衝著齊飛拱手:“還請將軍不要推脫。”
齊飛就非常艱難的扭捏:“這件事情我看不妥,第一,我不是朝鮮王庭近衛軍的序列,名不正,言不順,第二,以少領多,這本來就是兵家大忌,難免會出現以下犯上,會有人不聽我的排程,第三——”
老領議政直接打住了齊飛的下話。不要再說了,再說了,自己就真的是被你吃幹喝淨了,於是趕緊再次讓步:“我將請求我的國王,頒發你兵符將令,你有全權指揮這支聯軍作戰的權力,記住,是作戰時候的權力。同時,現在我們朝廷的財賦拮据,就是這支軍隊的物資供給,必須是由你負擔,而在未來戰爭結束之後,你必須撤出在我們軍隊裡所有的大小將官。”
老領議政說這話的時候,才有了一種魚死網破的表情決心。
談判就是一種讓步的藝術,齊飛已經看到自己就在笑嘻嘻中,將對方逼到了懸崖邊上。如果自己再得寸進尺,哪怕是一寸,都會將對方逼入到萬丈深淵之中。魚死網破的結局對雙方都不好。不管怎麼說,宣州自己絕對不會放棄,朝鮮的軍隊必須借用,否則僅憑自己這三千人馬,無論如何也是守不住這20裡周圍的城池的。一旦自己這裡危險,是必將影響大帥的對敵作戰計劃。
差不多啦,也就這樣吧,否則就顯得自己太不厚道了。
最終齊飛不得不為難的接受了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