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回到了由自己一手締造出來的天津城,仔細的視察一番是非常有必要的,因為他也有這個閒。
但是一個外地的官員,去視察不屬於自己的城市,這絕對有伸手過長僭越的嫌疑,確切的應該將毛文龍的這次視察叫做考察,這才合乎他的身份。
毛文龍的第1站當然是進入自己東江鎮的軍隊駐地。
當年毛文龍在這裡駐紮5000人馬,是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的,但現在他們的職能有所變動,這裡成了草原和張家口毛承勇帶領將士的休整基地,每隔半年的時間,就將前面在苦寒中煎熬的將士們調過來,進行一番修整,休整半年之後,再調回去。這樣的待遇,也僅僅是這一些將士們所能享受的,因為在草原在張家口,的確是條件太艱苦了,是毛文龍對這些將士們的關心。
當毛文龍走進自己的軍營時候,所有的將士都列隊歡迎,但卻只有500人,這讓毛文龍感覺到吃驚。看著一個個風霜未退的將士經過一個多月的修整之後,精神上已經徹底的恢復過來,還是比較滿意的。營頭趙雙向毛文龍彙報了整個休整過程,然後向毛文龍提出抱怨:“休整一個半月是不行的,大家在體力上還沒有徹底的恢復過來,最好您再向上面徵求一下,哪怕再延長半個月,也就能讓將士們徹底的恢復戰鬥力。”
毛文龍當時一愣:“按照規矩是休整半年,你怎麼說起只休整一個半月呢?這是誰的規定?這事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裡應該是5000人,為什麼只剩下500?其他的將士哪裡去了?”
趙雙就疑惑的看著毛文龍:“難道大帥你不知道嗎?薊遼巡撫上報給兵部,說是建奴已經兼併了蒙古五部,在沿著長城一線,出現了流動的建奴,需要調我們過去對他們進行打擊,兵部堪和之後,就下達了調令。”
毛文龍就皺著眉詢問:“可有毛承勇的調令嗎?”
趙雙就誠實的回答:“自從您將五將軍調到草原裡去之後,他和林丹汗和努爾哈赤爭奪蒙古族部,行蹤飄忽不定,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將軍的蹤影,所以沒有他的手令。末將以為袁巡撫已經知會過你了,所以兵部左侍郎的王再晉親自跑過來,督促我們趕緊進兵,就剩下的這500人,還是我打了埋伏留下的。”
“又是袁崇煥,這傢伙的手竟然伸到我這裡來了。”毛文龍就皺著眉低聲的嘟囔。
趙雙看到大帥沉思的樣子,就急忙解釋:“草原上幾個大部落已經投靠了建奴,北面長城一線等於是咱們和建奴接壤了,我們也應該防備他再次偷襲京畿,所以末將就答應了。”
毛文龍當時臉就黑了下來:“你是誰的營頭誰的兵?”
此話一出,剛剛還海風拂面春暖花開,立刻就如嚴寒襲來冷氣逼人。趙雙立刻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翻身跪倒:“大帥恕罪,末將也是為東江鎮考慮,認為派兵去長城一線也是為了替五將軍減輕壓力。”
毛文龍冷哼一聲:“你的苦衷我理解,你的做法也正確。不錯,不錯,就因為這兩個理由我當然饒恕你。但你沒有得到我的許可,沒有得到你真正的頂頭上司的命令,就聽什麼狗屁的薊遼巡撫,什麼兵部就將我的,記住,是我的兵調出,這就不可饒恕。現在你就交割了事務給第一大隊大隊長,你離開吧。”
這就好像是一個晴天霹靂,當時讓趙雙徹底的恐懼了:“大帥,請不要趕我走,東江鎮是我的家,復遼軍是我的家,請不要趕我走,我可以交割營頭,但請將我留下,做一個普通的戰士,不,哪怕是一個伙伕也行啊。”說著,流著熱淚,死死的抱住了毛文龍的大腿不放,嚎哭著哀求。
五百個兄弟也一起求情,希望能留下這個和他們朝夕相處生死與共的兄弟。
但毛文龍不為所動,猛的一腳踹開他:“我東江鎮,我復遼軍不需要你這樣的兵。趁著我還念著舊情,沒有殺你之心趕緊滾。”
趙雙絕望了,他愣愣的呆了半天,最終艱難的爬起來,將自己懷中的印信拿出來,盯著他好久好久之後,才戀戀不捨的交給了毛文龍,然後脫下復遼軍的軍服,踉踉蹌蹌的走出了營門,在營門外,給軍營轟然跪倒,然後猛的抽出腰刀,對著軍營,對著毛文龍聲嘶力竭的大吼:“我趙雙生是東江鎮的戰士,死是復遼軍的靈魂,我絕對不走。”
毛文龍大驚,一面飛奔樸上一面大吼:“住手。”
趙雙就悽苦一笑,猛的將腰刀扎進了自己的肚子。就在毛文龍撲上去的時候,睜著眼睛氣絕身亡。
毛文龍看著他不能閉上的眼睛,輕輕的長嘆一聲:“我的復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