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戰是殘酷的,本來巷戰應該是守衛者的主戰場,但是,復遼軍的火槍卻是巷戰的利器,手擲炸藥包成了守衛者的夢魘,他們衝向復遼軍的時候,燧發槍就將他們一批批的放倒,而他們想憑藉街角房屋抵抗的時候,一個個小炸藥包,就將他們的屏障炸開。
一片片房屋被打穿,被炸倒,一個個街區被奪戰,被佔有。
兩萬漢人組成的護軍,在復遼軍強大的攻擊下,紛紛放下武器,跪倒在地投降。復遼軍的將士沒有時間接受他們的投降,直接躍過他們,殺向那死不投降的朝鮮新附軍。
喊殺聲,槍彈聲,徹夜的響徹在鞍山的城內。
天亮了,當最初的一絲朝陽,將他金黃的陽光灑落在殘破的鞍山成內的時候,當那些躲在炕牆下,躲在地窖裡,躲在所有能夠逃避戰爭的角落裡的鞍山百姓,放下他們捂著腦袋的雙手的時候,他們發現,槍炮和炸藥包那恐怖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取代的是,小鳥無憂無慮,也可以說是沒心沒肺的嘰嘰喳喳的覓食聲的時候,他們聽到了街道上整齊鏗鏘的戰靴聲。悄悄的趴在窗戶下向外看,他們發現,大清的龍旗已經被丟在大街上任人踐踏,而一杆杆火紅的大明旗幟,在各處高高的飛揚。
走在大街上,毛文龍面無表情的對裹的和粽子一樣的毛仲明問道:“嶽託跑啦。”
呲牙咧嘴才知道疼的毛仲明回答:“他那個孬種,跑的比兔子還快,當我們進行巷戰,打到他的衙門的時候,他第一個跑了。”然後痛苦的道:“這一次,我的第一師,陣亡——”
“他跑的時候帶走了什麼?”
“他跑的時候,他丟下了漢人的護軍,帶走了幾乎全部的朝鮮新附軍。我的第一師——”
“是誰在打阻擊?”
“是一群朝鮮的新護軍。朝鮮的新護軍實在難纏,足足根我們打了一夜,讓我的第一師——”
毛文龍站住了,看了下已經被戰火摧殘的不像樣的鞍山城:“現在我命令,你的第一師大搜全城,凡是女真也好滿族也好,不管老人孩子還是女真奴僕,全部殺掉,不要留下一個活口。”
單藎忠立刻建議:“大帥,他們也是百姓。”
“閉嘴,我眼中的百姓,只是我們的漢人,其他什麼滿族人,蒙古人,還是什麼朝鮮人,都是我們的敵人。”然後再次看了下硝煙未盡的鞍山城;“既然我沒有完全摧毀他,我們可以利用,但我不希望這裡有一個異族隱患。同時,將那些投降的所謂新護軍,全部押解到礦山上去,挖礦三年,以贖他們殺害對我們漢人的罪行。對那些被我們俘虜的朝鮮新附軍,給他們最惡劣的生活物資,讓他們做最苦最累的工作。定額,一定要定額,完不成處死,完成了,再加倍。”
這次層層疊疊的死傷的復遼軍將士,徹底的刺激了毛文龍的戾氣,他的心情非常惡劣,他的憤怒和痛苦需要發洩。
“父帥,我第一師——”
“我不想聽你說他們的勇敢,他們的勇敢我看在眼裡呢。你就說你減員了多少。”
“第一師死傷減員一萬五。”
毛文龍毫不猶豫的道:“休整三天,然後缺額一萬五千,馬上就由新訓練的將士補足,然後我們向遼陽進攻。”
“不是說這次的戰爭,我們奪下鞍山就完成了我們的目的了嗎?大帥為何貪功冒進?一旦我們攻擊遼陽,就等於捅了皇太極的後門,他會傾巢而出,對我們進行決死的攻擊的。遼陽,坐落在大平原上,正是八旗騎兵發揮特長之地啊,還請大帥三思,我們還沒有和滿清決戰的實力呢。”單藎忠焦急的阻攔。
現在倆個師,補充後也就五萬人,即便加上自己的炮師也只有六萬。但這些都是步兵,面對呼嘯來去的滿清八旗,是處於絕對劣勢的。而繼續向前,便是一馬平川的大平原,自己的後勤補給線,就等於暴露在了敵人的鐵蹄之下,就必須拿出一個師,來保護這個脆弱的補給線。
現在復遼軍可與原先不同了,原先大軍深入敵後,採取的是打了就跑,而所需要的後勤,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刀槍不需要更換,吃的只要一把糙米就可以,就地搶掠,就地取材,有了就多吃一口,沒有就少吃一口。
但現在不同了,將士們的嘴已經吃刁了。但這卻在其次,最主要的是,現在的後勤補給壓力相當大,破損槍支的輪換,火藥彈丸火油彈的補給,都要從後面運過來。如果這些東西一旦短缺,貌似強大的復遼軍,就成了沒有牙齒爪子的老虎,後果不堪設想。
面色陰沉的毛文龍,不回答單藎忠的話,而是對